他再次重複了自己的請求。
喜歡……啊。
安室透按捺住自己心髒的加速跳動,虹君,你真的明白親吻背後所代表的喜歡是什麼意思嗎?
說不定虹對他的喜歡和虹對所有人的喜歡是同一種感情,他一向是個人緣很好的孩子,整條街上的居民都是他的朋友——他就像是一隻熱愛生活的小狗,這個也親親,那個也聞聞,好像簡簡單單一顆心裝著整個五彩世界。
那麼他呢?安室透不敢確信,他是否有幸比別人在虹的心裡多得一些偏愛?他會不會是被今日拾起明日拋掉的彩色石子?
——不僅僅因為他是最早對虹伸出援手的人,也不因為他做飯好吃這種可以被隨意取代的理由,而是無條件的,只認定他一個的偏愛。
虹真的能分清楚喜歡和愛人之間的“喜歡”有什麼不同嗎?
這話說的好像天海虹還是一個對感情一無所覺的孩子一樣,在安室透眼裡,虹有時候也確實像個孩子……你怎麼能和一個孩子講清楚喜愛與愛情的區別呢?
眼簾低垂,遮住安室透煙紫色的黯淡眼眸,他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或許將來有一天,天海會明白這一切,到時候,他說不定也有機會用自己真正的身份站在陽光下,朝虹訴說自己的感情。
透君又露出一副在世界角落獨自背負一切的表情了。
天海非常熟悉這種表情,他見過許多次,當某個朋友將要以自己的生命或者其他更珍貴的東西為代價去戰鬥、去拯救世界的時候——那個告別的時刻,他們看著他,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寫在眼睛裡。
天海對此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明白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往常送別朋友的時候,他絕對會撲上去,緊緊擁抱著對方,說什麼“要活著回來”、“下次見面要請我吃蘋果派”之類的的話……
如果物件是安室透……天海內心像是分裂出另一個自己,在他的耳邊催促著他,快去!
天海毫不遲疑地將安室透抓得更緊,甚至拉著手臂,讓對方難以掙脫,他幾乎踮起了整個腳掌,讓自己的眼睛能和安室透緊緊對視,讓自己的嘴唇能觸碰到對方的臉頰,能一路細吻到彼此的唇瓣,密不可分。
好甜!
明明從言語到表情都透露著拒絕,明明身上滿是汗水的鹹意,親吻著安室透的嘴角和舌尖,天海驀地嘗到了絲絲甜意。
再嘴硬的男人舌頭都是甜味的!
天海品嘗著他的味道,一邊和安室透交換肺裡的空氣。
沒親一會兒,安室透就拿走了這場親吻的主動權,強勢的掠奪親得天海腰軟,幾乎維持不住自己踮腳的動作——他索性用另一邊胳膊攬住安室透的脖子,送自己的身子往前更緊地貼到安室透身上,安室透也攬住他的腰身,頭底下來,掌心的力道大的彷彿要把天海摁進自己懷裡骨血相融。
直到快要缺氧到眼冒金星,天海忍不住想叫停這場意料之外的漫長親吻。
他真的不貪心,親一口就夠了,真的夠了!
親一口真的足夠滿足你的好奇心,填滿你自述的饑餓感嗎?
安室透憐惜地把親吻轉移到天海因為巨大刺激而掛著淚水的睫毛上,手臂仍舊禁錮著他,好在親吻換了地方,天海終於有機會嗚咽出聲,發出一點委屈的哼唧……透君可沒說自己拿到主動權後會這麼強勢啊。
“和嘗嘗味道的想法不同,這才是真正的親吻,屬於戀人之間的親吻。”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問天海,“天海,你確信你對我的喜歡屬於戀人的喜歡嗎?”
為了不給對方錯誤的暗示,安室透甚至改變了對他的稱呼,從“虹”恢複成了冷冷的“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