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朗眸子微顫，道：“你怎麼知道？”
談靈放下手，道：“你去的每個地方，我也去過了。聽說你發了很大的火，小雪說的話..你別在意。”
從沈清珩和青雲門弟子口中，談靈知道段雲朗誤解他逃跑而發怒。他還以為一見到段雲朗，會被蒙頭一頓責罵，沒想到他態度出乎意料的溫和。
談靈摩挲他的手指，輕柔哄道：“我沒有逃，只是去救個人，託了客棧的夥計守著你，不巧他們也碰到了一些事被帶走了。”
段雲朗緩緩地眨了眨眼，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知道聽起來很像藉口。”談靈額頭抵在段雲朗額間，柔聲道：“但我說的是真的，我也找了你好久。”
談靈看段雲朗這麼平靜，懷疑他心裡壓著一股邪火，怕他壓抑久了，後面爆發起來自己會更慘，忙許諾道：“我保證，以後不會有你一醒來看不到我的情況，如若再犯，你怎麼罰我都行。”
段雲朗抽開手，身體後仰，談靈額頭失去撐力，向前傾了下，神情微怔。他別開臉，淡淡地回一句：“好，知道了。”
談靈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段雲朗放回自己膝蓋不讓碰的手，“這樣還不能消氣嗎？”
段雲朗目視前方，靜默片刻。小兔子跳了出來，擠到兩人中間。談靈一把揪住它，抱到懷裡撫著它耳朵玩。
“你靈力恢複了？”
談靈動作一滯，抬頭道：“是，我...”
段雲朗打斷他道：“沖破我的封制，會很痛苦。”
談靈低聲道：“還好，不是很痛。”
段雲朗咬了下唇，澀聲道：“為什麼不管我怎麼對你，你都不會生氣，為什麼對我這麼寬容？”
“或者應該說，你在容忍我，可憐我。”
談靈抓著兔子耳朵的手猛地一緊，小兔子掙紮了下，從他懷裡跳了出去。
小兔子拿爪子掃了掃耳朵，回頭瞪一眼談靈，一眨眼的功夫就蹦沒影了。
談靈反問道：“那你也在可憐我嗎？”
“我不是！”段雲朗馬上急道：“我怎麼會...”
一對上談靈的眼睛，他後半句的話便說不出來了。談靈一臉認真，道：“你不也是嗎，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會原諒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也可憐我？”
段雲朗找不到談靈的時候，一度絕望至極。談靈所說的另外的一個世界在哪裡，他要去哪裡找。找不到怎麼辦，談靈再也不會出現的話，他該怎麼辦。
段雲朗低著頭，此時此刻，談靈就在身邊，他內心深處依舊不安。
談靈伸手抱住他，“你不可憐，雲朗。”
段雲朗身體顫了一下，他下意識就想回抱談靈。手舉在半空，生生攥緊剋制，怕壓制許久的恐慌會傾瀉而出捏碎眼前的人。
談靈下巴抵在段雲朗肩上，說話時動來動去，“你對我做什麼都行，因為是你，所以我什麼都能接受。雲朗，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段雲朗伸手拉了他衣服，談靈連忙抱緊，不讓推開。
小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上案桌，燭光明亮，它好奇地在周圍繞圈，前爪子一推，燭臺傾倒，砰的一聲，屋內瞬間又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