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慣有的輕佻,彷彿什麼都不在意,只是隨口一問。
又朝前走了兩步,但剛才纏著虞珩的小金毛立刻顛顛地跑過去,商無瑜拎著它的後頸,托起來。
虞珩手裡一空,也站起來,和商無瑜平視:“你第一天知道?”
目光交錯毫無遮掩,兩人之間一向坦蕩,似乎都擺在明面上。
彷彿討厭與憎惡與生俱來,巨大到可以囊括兩人的關系。但如果只有這,早該畫上句號。
寒風吹散了其他情緒。
“很害怕。”商無瑜無所謂地看向別處,“我不喜歡和人接觸。你以後不要碰我了。”
這句一說出來,虞珩柔軟的頭發被風揚起,豎在空中。剛剛還有些低沉的神情逐漸消失,自己都沒察覺到語調已經揚起來:“不可能。我們在營業,合同都簽了,專業點好嗎?”
室內5xyz的隊友還在焦急地向外張望,每次虞珩心情不好的時候都選擇一個人靜靜,因此看他出去,便都有點擔心。
但就看商無瑜短暫地出去了一下,就把重煥生機的虞珩給帶了回來。
都目瞪口呆,這和他們印象裡不符啊。
他們當然是虞珩毋庸置疑的好朋友,卻沒人有這樣的效果。
很晚回到房間,虞珩照例拿了衣服去洗澡。
領口還是按習慣拆開兩三顆,大步朝浴室走,經過的時候甚至問了商無瑜一句:“你先去洗?”
虛張聲勢像個惡霸。
商無瑜戴著眼鏡似乎在電腦上回複郵件,被這麼一問乍然抬起頭,目光就撞進虞珩那截鎖骨上。
看得很清楚,胸前有顆很小的痣。
他摘下眼鏡,順著虞珩的話問:
“洗完呢?”
“洗完——”虞惡霸頓了下,“洗完,洗完我去洗。”
商無瑜笑了下。
“笑什麼?”虞珩總覺得商無瑜的笑都帶著嘲諷。
商無瑜坐著,微微仰頭,從虞珩那截脖頸坦蕩地掃視到敞開的領口,用他那副慣有的浪蕩眼神。
“一個表情。”
目光就以那顆小痣為終點,又順著細膩的面板一寸一寸地攀上去,滑過幹淨的脖頸,才收回目光,慢條斯理地垂下眼,輕聲道,“你太敏感了。”
兩個人獨處的臥室裡,語調被安靜的空氣延長。
一瞬間,虞珩抬手擋住領口,耳朵發紅,匆匆地轉身走進浴室。
“砰”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