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個問的人不是小院的人,是進門就向謝子禧求救的雁兒。
“雁兒姑娘,可否解釋一下你適才那些話是何意?什麼樣的大錯值得你向主子求救?”
雁兒面如死灰,卻仍嘴硬道:“奴婢…奴婢只是膽子小罷了,因為傳了閒話怕被夫人責罰,所以向小公子求救。”
“議論主子不過罰兩個月月錢,加打五個手板,對你們來說家常便飯,雁兒姑娘那麼大的反應總不至於是怕挨手板吧?”
雁兒咬唇:“奴婢擔心扣月錢。”
裴寶珠從紙上抬眼,笑了:“雁兒姑娘是侯府的家生子,爹孃都是侯府的管事,還在意兩個月的月錢?”
“奴婢愛錢。”
“好藉口。”裴寶珠拍了拍手掌,盯著她的臉看了會:“你擦的香粉便超過三兩銀子,加上口脂耳飾,十兩不止,區區兩個月月錢,值得雁兒姑娘如此失態?”
“就不怕本郡主治你一個衝撞主子的罪,我想想…”裴寶珠外頭思索,慢慢道:“本郡主沒記錯的話,衝撞主子需罰半年月錢,打五大板。”
“能讓你擔著風險求子禧,所犯的事定比你付出的代價大。”
雁兒哽住。
“你先考慮考慮是否自己交代,爭取從輕處理,說不得能留下名和你爹孃團聚。”
雁兒臉色霎時白了。
福康郡主在要挾她,若她不老實交代,她的爹孃會受到牽連!
爹孃年紀大了,唯有她一個女兒,她不能讓他們一大把年紀,失去所有。
她手用力收攏泛起青白,望向裴寶珠:“奴婢如實交代,郡主可否不要懲罰奴婢的爹孃?”
裴寶珠勾唇:“只要他們老實本分,沒有犯事,本郡主覺得沒人動得了他們。”
雁兒釋然地笑了,餘光瞥了眼思雪,閃過一絲恨意,若不是她,自己不會被逼著走向絕路,自己死了她也逃不掉!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思雪是王夫人院子裡的二等丫鬟,她們兩個怎麼牽扯上的?
很快,雁兒解答疑惑:“奴婢被思雪抓住把柄,她逼著奴婢在小公子的房間裡放上藥粉,誣陷小公子。”
思雪頗為冷靜,受到雁兒的指控依舊面不改色,王夫人手握緊把手,心裡不妙的預感加深。
“思雪姑娘是夫人的人,按理本郡主不宜審問,可夫人身體不適,雁兒又指認了你,思雪姑娘作何解釋?”
思雪:“……”繞那麼一圈還不是要審她。
“奴婢是清白的,不明白雁兒姑娘為什麼汙衊奴婢,還請郡主明鑑。”
裴寶珠輕嘆:“本郡主不瞭解思雪姑娘脾性,不好輕易下定論。”
雁兒頓時急了,大聲道:“郡主,奴婢所言都是真的,思雪逼迫奴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