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領命帶著人去正院搜。
裴寶珠道:“父親,此事與夫人有無關係還沒定論,不如先請夫人起來?”
淮安候重重哼了一聲,不予置評。
他沒拒絕,裴寶珠當他預設,親自扶王夫人起來,王夫人的手冰涼,對著她虛弱地笑了下。
近一年的舒適生活,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心中自嘲:侯爺從未把她當成侯府的人,即使她百般討好委屈求全,依舊一戳就破。
王夫人重新落座,室中氛圍更加靜謐,雁兒三個被壓下去繼續盤問,只留下思雪被壓在地上,不過沒人壓著,依她冷靜的姿態,也不會有事。
小糰子和淮安候玩了一個多時辰,精神開始不濟,眼皮子耷拉著睜不開,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淮安候熟練地哄他入睡。
裴寶珠嘴角上揚,拋開她公公的毛病不提,他對阿恭和鶴兒是真心實意的好,無底線的偏寵。
旁人家的祖父再稀罕孫子,也不會在這等小事上費心,一大堆乳母丫鬟伺候著,用不著主子動手。
淮安候是憑著侯爺的身份震懾下人,奪了親手照顧小糰子的權利。
某種意義上說,她這位公爹很好哄,順毛捋著就好,當然,他犯倔的時候需得拿出氣勢壓過他,省得他腦子轉不過彎糊塗。
背後人的計劃她大概猜出來了,無非是用小糰子挑起侯府的內鬥,最好讓她和阿恭翻臉。
他們不知阿恭和自己感情深厚,更不知蘇芯並非子禧生母,以為可以利用蘇芯讓自己和阿恭決裂。
鶴兒中招了最好,不中招她又豈會容許庶子傷害她的孩子?
她和阿恭決裂在對方眼中已成定局,可惜…沒有任何人能挑撥她和阿恭,能傷害他們的唯有彼此,但她怎麼捨得傷害阿恭呢?
裴寶珠嘆息:但對方誤打誤撞,也給他們製造了個不小的麻煩。
她的公公明顯欲除子禧和蘇芯而後快,接二連三暗示她趁機打壓他們“母子”。
裴寶珠哭笑不得:她自己都不急,他一個當公公的急什麼?他自己不也是有許多庶子庶女?
難道僅僅因為他的那些子女不如阿恭聰明,而子禧所表現的過於聰敏,遠超同齡孩子,讓他產生了危機感?
她無奈,多少也要對鶴兒有點信心啊。
那些暫且不提,現在麻煩的是怎麼讓他打消對付子禧的念頭,他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快灼得她坐不住了。
“父親,鶴兒睡著了,他怪沉的,莫累著您,讓青女帶他到內室睡吧。”小糰子不輕,即使是淮安候,抱久了胳膊也痠痛。
淮安候戀戀不捨地交出小糰子,倒不是他抱不動了,他抱再久也不在話下,只是擔心孫子睡得不舒服。
沒有吸引他注意的小糰子,淮安候臉瞬間轉變,陰沉的表情看得人後背發涼,例如王夫人,她手用力抓緊帕子。
她對淮安候的懼怕深入骨髓,一個眼神便讓她顫慄不安。
淮安候最像嚇唬的人卻毫無反應。
輕輕地掀了下眼皮,垂下腦袋無視他。
淮安候:“……”他磨了磨牙,臭小子!
裴寶珠咳了下:“夜深了,子禧困不困?不如…”你先避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