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能保,只不過兄長和兒子,各有各的保法。
照月太後眼波幾番流轉,無聲地注視著管彤長公主。
長公主心下了然,出聲稱贊她的選擇,“我若是照月阿姊,也會先保國主。”
不是自己兒子,而是國主。
慕鳳昭站起身拿出隨身攜帶的木盒,開啟後朝向照月太後。
“天子璽印在此,本宮可代行天子之職,與北狄照月太後與國主定契立約,大渝北狄,兄弟之好,睦鄰友好,不欺不負,楚王謝應祁,可為見證。”
字句鏗鏘,落地有聲。
照月太後也站起身來,手上做著北狄朝神的手勢,同樣正色道:“北狄大渝,永為兄弟,世代修好,浮玉神女,代聖山與國主起誓。”
然後照月太後拿起了自己從沒在意過的北狄軍符,佯攻幽州邊境,而早就聽她令在邊境待命的褚隨安,也即刻反擊,戰事膠著。
陛下聽得笑著直搖頭,忍著病痛點她,“急躁冒進。”
慕鳳昭不以為然,“就是要冒進,她肯定也清楚我既然敢單槍匹馬闖北狄王庭,自然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是佯攻還是真打,那是要看大渝幽州的佈防和火力。”
若真是個能鑽的空子,照月才忍不住不打下來呢。
因為換了她,也是要打的。
她瞭解照月,就像照月瞭解她一樣。
明面定契是一回事,私下裡防備是另一回事。
“我倒是希望那大司馬能撐久一些,北狄多亂一會兒,消耗些國力,莫要眼高手低,貪圖自己夠不上的東西。”
北狄亂的時間越久,珣兒的日子也會更好過些。
北狄一旦安定下來,渝朝的太子就成了押在北狄的質子,是眾矢之的。
珣兒年紀尚輕,安知此事不會成為他心底隱痛伴隨一生。
“慕家兒郎,受些挫折不是壞事,你莫擔心。”
陛下想撐著身子坐起來,可實在是動彈不得,只能偏了偏頭,權當安慰。
慕鳳昭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兒子,你怎麼能輕飄飄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和阿兄前半生皆在阿爺的羽翼之下,順風順水,所以如今吃了許多苦頭,失去了許多人。
不想讓珣兒走他們走過的老路,可又擔心揠苗助長將這幼苗養死了。
“早過繼給你了,自然是你兒子,你若喜歡他,便叫他接你的班,他若是惹你生氣傷心,放在一邊養著,別叫死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