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而且他的珣兒還在北狄王帳。
陛下一瞬間便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他的珣兒會被拉到兩軍對陣之前,歃血祭旗。
不,這不是最壞的結果。
陛下的臉色愈加蒼白,呼吸也驟然急促起來。
最壞的結果是——
阿音為了珣兒的安危選擇退步和談。
長公主的車架行至宮門口的時候也收到了這麼一張紅箋。
“無頭無尾,看來彤衛的日子還是過得太舒坦,連該怎麼彙報軍情也不會了。”
慕鳳昭眉眼冷峻淩厲,紅唇抿成一條縫,目光不知落在何處,顯然是正在思索。
“既然我知道了,那阿兄必然也知道了。”
她叩了叩車壁,揚聲道:“青蚨,將這訊息原樣遞一份進牢中。”
她要幫慕儀朗一程,看他這把火,還能燒出什麼花來。
慕鳳昭腦子轉得飛快,眉頭漸漸蹙起,似是越想越煩憂。
被手背上的溫熱觸感喚迴心神,謝應祁那張漂亮的臉映入眼簾。
謝應祁只說:“放心。”
慕鳳昭不合時宜地想,金絲籠裡豢養的珍珠雀開始反哺了。
“你回鹿鳴坊去吧,明日去參大朝會。”她的金絲雀,還有個金光閃閃的異姓王身份呢。
“怎麼,你要在宮裡尋花問柳了?”謝應祁逗她。
“尋花去。”
只是這花,玉為土金做盆,享天下養卻被養得委頓不堪。
也讓她沒想到,委頓的花醞釀的是惡毒的果。
連她都被這善妒世俗的模樣騙過去了。
慕鳳昭邁進那暖風燻然,花香四溢的正殿時,皇後娘娘正在給自己點面靨。
這身衣服和這頭冠,慕鳳昭都見過,封後大典之時,皇後娘娘穿過。
從前她阿孃也穿過。
“還真是升官發財死夫君,好嫂嫂都有梳妝打扮的心思了。”
慕鳳昭朝那黃花梨的羅漢床上一靠,精緻的眉眼透過銅鏡與皇後娘娘對上,驚得皇後娘娘險些花了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