殫精竭慮,也不外如是了。
僅僅是怕小殿下日後那個會有一絲後悔的可能,便輕易將自己的貼身軟甲許了出去。
褚隨安有感而發道:“殿下有位很疼愛你的長輩。”
還很有魄力和決斷。
慕珣驕傲地揚起了頭,“這是自然。”
兩個人鬼鬼祟祟地自從帳篷裡鑽出去。
慕珣屈指成哨,模仿夜梟的叫聲惟妙惟肖,三聲之後,自八方悄無聲息地站過來八人。
其中一個,接過了褚隨安肩上的麻袋,而後迅速結陣將二人護在中間,一行人悄悄朝幽州方向行進。
慕珣小聲給褚隨安解釋:“楚王說,這是他留給我保命用的,這是我第二次聯系他們。”
當然,留人給他的,究竟是想入贅快想瞎了心的楚王,還是他那嘴硬心軟的姑母,這有待商榷。
正在這時,西北方的野火燒起來了,照亮了西北方的天。
“褚隨安你帶了多少東西燒糧啊?”這火勢連綿成片,一瞬大過一瞬,這得帶了幾桶油來。
“快走吧。”
褚隨安的聲音幹巴巴地,因為就算天時地利,大渝北狄全年的風就在此刻吹了,也不該在這短短幾炷香裡燒得如此聲勢浩大。
恐防有詐,還是快走吧。
“只可惜,這樣的風不是天天吹,不然我——”
褚隨安喃喃自語,被慕珣聽了個正著,慕珣抿緊了唇,他這是一時心軟放了個什麼怪物。
也不對,她穿了軟甲,就算沒替她擋那一下,她也未必會有事。
城防在前,慕珣都能看到幽州城牆上迎風招展的旌旗。
在褚隨安準備縱身一躍時,慕珣搶先一步拽住了她,糧草燒起的火燎亮了半邊的天,褚隨安在慕珣的眼睛裡看見了這火焰。
“我方才也算救了褚帥一命,褚帥此刻報了吧。”
慕鳳昭接到慕珣脫險和火燒北狄糧倉的密函時,這事已經過去三日了。
而這天,皇兄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擁著火爐坐在青鸞殿的棋窗下賞雪。
慕鳳昭收攏了字條,目光深深,一直鎖在陛下身上。
半月有餘了,沒用的慕儀朗除了在私牢中破口大罵什麼有用的事情也沒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