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沉穩持重的舒姨娘不同,舒太妃衣著張揚,氣度颯然,舉手投足間盡顯灑脫之意。
似是注意到了迴廊處的響動,她回過頭,翩然一笑。
“算著腳程你們也該到了。”
你......們?
唐瓔一怔,難道她一早便猜到了她會來?
黎靖北卻不以為意,只柔和地笑了笑,躬身作揖——
“阿木爾見過太妃娘娘。”
唐瓔有樣學樣,方欲行禮,卻被舒太妃阻止。
“行了,快起來吧。”
見她不為所動,舒太妃又瞧回黎靖北,鳳眸中閃過濃濃的揶揄之色,緊聲催促道:“還不快扶你媳婦兒起來,省得她回家罰你。”
唐瓔聞言大愕。
這做孃的,怎麼跟她兒子一個德行?
一旁的黎靖北倒是從善如流,“娘娘教訓得是。”說罷便摟住她的腰,扶著她的手往上猛然一帶。
幾息後,兩人同時立直了身。
唐瓔本就生得纖弱,腰身更是極為敏感。一番環腰摟抱後,面色瞬間漲得通紅,腦中如有一陣電流疾走而過,令她又羞又慌,方欲抬腳將人踹開,黎靖北卻及時松開了手。
二人行過禮,舒太妃似又想起了什麼,笑意吟吟地望向黎靖北——
“宥寧呢?”
“尚在建安攝政。”
“真是勞苦。”舒太妃嘆了一口氣,眸中閃過狡黠,“不像陛下,卻有閑心躲到本宮這兒來享福。”
黎靖北緊跟著附和:“可不嘛,普天之下,也只有娘娘的梅幽堂最為清淨。”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你來我往間,不見刀光劍影,唯有溫馨恬淡。
以往在東宮時,黎靖北大都溫和仁善,卻也寡言少語。登基後雖變得手腕狠戾,禦下極嚴,卻依舊不喜言辭。
唐瓔似乎鮮少見到他這般油嘴滑舌的一面,一時頗覺新鮮。
她從兩人的交談中得知,舒太妃也有半身北梁血統,且與先太後清格勒為忘年交。
然而與清格勒命運不同的是,舒太妃並未因血脈有異而受到太祖皇帝的苛待。相反,她曾寵冠後宮,一生恣意瀟灑,放達不羈。
清格勒故去後,舒太妃憐其一雙兒女孤苦無依,遂親至南陽宮跪求先帝,希望能將兄妹倆接去郡王府撫養。
舒太妃所求雖然有些不合規制,然嘉寧帝本就對這對帶了異族血統的子女厭惡至極。
正所謂眼不見為淨,思慮再三,還是允了舒太妃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