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要將我許給她的大皇子為妃呢。”
為證清格勒才德兼備,體恤萬民,女童曾誇口說過這樣的話。
可他分明記得,母後去世前從未對他提及過此事,那話都是女童信口胡謅的。
雖為玩笑,他卻忍不住紅了臉,入了心。
“也沒有……‘情比金堅’……”
唐瓔轉過頭,側眸看向他,面容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入宮後的第三年我便很少想到他了。”
“——我知道。”
黎靖北突然出聲,眉宇間透著瞭然。
眼前的男子玉容仙姿,晶潤的薄唇近在咫尺,低眸吐息間勾魂奪魄,說出口的話卻淬著陰寒——
“你們之間若有舊情,昔日書院再遇時,定會再續前緣。”
他靜默地望著窗外的寒雪,若有所思般,噙笑的狐眸陡然變得鋒銳。
“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也不如朕有毅力。”
所以——
他配不上你。
後面的這句話黎靖北雖未明講,沉默卻足以說明一切。
他與他,一個受身世所宥,一個被權力所壓。久歷風塵,皆是身不由己,受制於人,卻從未殊途同歸。
他們之間比的從來不是誰先遇上,亦或是誰先被她喜歡上。邂逅是朦朧的,相戀是短暫的,能將她留下的,唯有耐心和長情。
夜色愈來愈濃,喜燭燃燒過半。
不知是南煙館的氛圍太過曖昧,還是黎靖北撥出的的氣息太過灼熱,唐瓔忽覺一陣心悸,呼吸驟然變得紊亂。
低眉一掃,竟連手心也滲出了薄汗。
莫不是燒還未退吧?
她抬頭望向黎靖北,卻發現他的狀態也不太好,白皙的玉面赤紅一片,鼻息間的粗重清晰可聞。
男人的手擒著她的小腿肚,掌心滾燙,似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香汗如注,狐眸似鈎,男人專注地凝望著她,眸中隱有侵略之意。
唐瓔有些害怕,忍住“砰砰”直跳的一顆心,將額頭上的冰袋就著黎靖北的胸口往前一扔,試圖從外在幫他降溫。
冰袋有些硬,砸到黎靖北堅實的肋骨上,疼得他悶哼出聲,身上的熱意卻絲毫不減。
唐瓔無法,方想起身再取一些過來,門口傳來短促的敲門聲。
“哪位?”
“——李公子,有人找。”
是吳媽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