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如今住在陸府的人,除陸諱外,還有陸子旭,以及……將將從北梁回來的陸與沉。
陸與沉行三,是陸府的小公子,多年前隨宥寧長公主前往北梁,在梁地蟄伏忍辱多年,直到北梁的君主故去,他推著先帝的小公子上了位,如今已隱為攝政王。
鹹南與北梁關系不睦,由來已久,黎靖北更是對此人忌憚得緊。
莫非此事,還與北梁有關?
又或是……
唐瓔將視線挪向老者,陸諱在撒謊?
思及此,她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陸諱見她沉默,半垂的瞳孔閃過深意,含笑道:“你在懷疑我?”
唐瓔不欲撒謊,卻也不想挑明,只抿著唇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我懷疑的,不止老師一人。”
“你倒是誠實。”
陸諱頷首,雙眸半垂著,面兒上沒什麼變化,也並未追問剩下的人都有誰。
須臾,那雙沉靜的黑眸再次朝她望來。
“別人如何我管不著,然你是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人,你若對我有疑,陛下也會起疑心,既如此......”
他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專心談事的模樣,“說說吧,老夫有哪些地方讓你覺得可疑?”
陸諱的態度十分坦然,面上掛著笑,似乎真的無所顧忌。
唐瓔明白,他既能說出“陛下最為親近的人”這番話,便說明她留宿南陽宮的事兒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只是大家都選擇緘默罷了。
老師既這般問了,她也就不再兜圈子,直言道:“學生確有兩個問題想請教。”
陸諱抬首,示意她問。“其一,貴府近日可有人染了頭疾?”
陸諱想了想,道:“非也,咳喘倒是常有,年歲大了,老老毛病了。”
唐瓔卻暗自皺眉,那日在大理寺,她分明從陸子旭身上聞到了很濃的天麻味,那味兒從何而來?
看來這陸府中還藏了些不為人知的貓膩……
“學生的第二個問題——”
唐瓔清了清嗓子,續道:“敢問三月初的那幾日,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