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樣的答案,我並沒有感到太多意外,因為雲杉的言談舉止早就把他對那人的熟悉感暴露得一清二楚了,在加上雲杉搭救我們的時間實在是太過於精準,我這人,從不相信有什麼巧合。這麼一來,夕霧在墓道中的古怪表現似乎也說得通了,看來這青城觀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比我想象的還要重要許多。
雲杉師父的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做?雲杉夕霧是否還有秘密沒有如實相告?我們所經歷的一切是否有被人操控的可能?江月父親的失蹤是否跟青城觀有關係?江月又該何去何從?久未出現的扛把子會不會又在醞釀什麼驚天陰謀?
無數個問題一齊向我湧來,讓我毫無招架之力,我使勁按了按眉心,甩甩早已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的腦袋,決心把這些問題先擱置到一邊。
雲杉見我們一臉倦怠之色,不便再與我們深究諸多瑣事,只在最後問了一句:“那你們今後打算怎麼辦?”雖然話說出來一派雲淡風輕,但我知道,他其實很想聽到我們的答案。
我嘆了口氣,一把按住自己撐在欄杆上面、顫抖不停的左胳膊,極目遠眺,儘量使自己早已失衡的心態平和放鬆下來。然後一字一頓地把我心底的答案說給他聽:“我、要回家去。”
雲杉眼皮微抬了一下,驀地一驚,剛想張嘴說什麼,但又陡然想起了我們近日的遭遇,心下明白我們是去意已決了。
吳祿聽到我的話,也倏然感慨萬千:“沒錯,我現在只想趕緊回家療傷,遠離一切陰謀詭計、生死磨難,去他媽的大怪物,去他媽的槓把子,統統給我有多遠死多遠,我只想回家睡個囫圇安穩覺……”
雲杉扶額,知道我們這是真的怕了慫了,想撂了挑子一走了之了,他一個人也決計是攔不住我們的,於是一狠心一跺腳、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提議跟著我們一起回家去。
他說:“有我護送你們,一路上也放心一些!”
我與吳祿神情複雜地對視了一眼,心說這孫子是徹底粘上我們了啊,像個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不過轉念一想也沒關係,反正接近年關了,就留雲杉夕霧在家裡吃頓年夜飯,也不是不可以啊。
於是主意打定,三天後就動身。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轉眼已到臨行那一天,我們收拾好行李下樓準備回去,老闆娘卻突然喊住吳祿,遞給他一樣東西,“這是從蘇州發來的急件,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吳祿停下腳步,一臉懵逼地接過了包裹:“給我的嗎?”
他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裹,從裡面滑出了一本書和一封信。
“齊關洲寄來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這本書就是齊關洲從墓裡帶出來的古籍。
吳祿把信抖開,露出了上面娟逸飄忽的字跡:
“吳祿侄兒,展信佳!吾等已回到蘇州老家,家母於數日前已然亡故,吾處理完身後事就速遣來書信,望諸位知悉,事到如今,一切因緣落定,是時候該為前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歸家幾日,每念及我對你們三人造成的不可磨滅的傷害,夜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身心倍受煎熬,我真乃無恥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