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從未告訴過陸元她的名字。
顧九看他,眼神冷了冷:“誰告訴你的?”
“啊?”陸元抓抓頭,奇怪道,“這酒是我師父起的名,當然是他告訴我的了。”
顧九一愣,立馬反應過來是自己誤會了。
還真是巧。
她想。
眼見暮色漸深,陸元抓緊時間又勸顧九留下,一個勁地誇杭州有多好多好,甚至不惜要撮合顧九和他的師父。
顧九冷笑:“你這衙役怎麼還幹起了媒婆的活?”
言罷,便毫不留情把人趕走了。
次日一早,知州的大娘子譚氏來尋她去徑山寺為她那失而複得的小兒子還願祈福。
因為失蹤案,她和譚氏結緣。
譚氏信佛,之前為了尋回兒子去寺廟求簽,解簽的和尚告訴她此劫會有貴人相助。由此,她對顧九十分熱攏。而去徑山寺這事,是顧九被邀入知州府中時無奈應下的。
徑山寺在餘杭縣,兩人乘馬車前往。路上,譚氏語重心長地勸她最好找個人家安定下來,姑娘家家的,還是要以家庭為重。
顧九明白譚氏這話是真心為她的將來考慮,但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只應付著。
馬車外隨行的嬤嬤聽見兩人的談話,不由笑道:“大娘子,這事可不用您操心。奴婢可是聽說了,蘇通判家的郎君對顧娘子一見鐘情,還拖媒人上門說親呢。”
談起這事,顧九真是煩心得緊。
那杜三郎是她剛來杭州不久,在一家酒樓遇上的。這人在上樓梯時不小心被人撞了下,顧九恰好就在旁邊,順手揪住了他的衣服,免了他那次的血光之災。這過程轉瞬即逝,顧九連話都沒和他說半句,就徑直走了。結果沒兩天,她租住的地方便出現一個媒婆,自稱是來說親的。
顧九懶得多費口舌,直接把人轟出門,此後便消停了一段時間。直到她幫衙門破了失蹤案,這杜三郎又尋上她了,且大有話本中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痴情兒郎架勢。
譚氏掩唇驚笑:“還有這事呢,我竟不知道。”
她又道:“杜家的那個三郎我是見過的,模樣俊俏,又是個飽讀詩書的。這性子嘛,也是溫良謙順,的確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郎君。”
“只不過——”譚氏略一蹙眉,擔憂道,“杜通判的大娘子卻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馬車恰在這時停住,兩人下車。
寺廟旁邊支了一個粥攤,周圍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多是衣衫襤褸的乞丐。
譚氏看著那些面瘦肌黃的人,忍不住嘆道:“北方前些日子又打仗了,這些多是逃至此處的難民。”
“這一打仗啊,就容易亂,”她拍了拍顧九的手,勸道:“姑娘家四處遊蕩,路上歹人眾多,非常不安全。顧娘子,你不要嫌我嗦,還是要盡快尋個人家安定下來吧。”
顧九抿抿唇,沒接話。
這時,旁邊隨行的小丫鬟好奇道:“顧娘子是不是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