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間凜面無表情地坐在床沿,靜靜看著幹淨整潔的房間,甚至還有心情想到——
居然不是把他關在監牢裡。
淺間凜扯起嘴角笑了笑。
忽略不能離開房間這一點,他簡直就像是來這裡做客的一樣。
他從床上站起來,慢悠悠地走到沙發前的茶幾倒了杯水。
房間大而空曠,容納了一張足足一米八寬的大床,質地細膩、像綴滿了纖細的羽毛一般柔軟的沙發、條紋精緻的大理石制的桌子,以及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還有一扇鑲嵌在西邊牆面的小窗,臨近傍晚的時分,還能看到斜斜墜入地平線的落日。
淺間凜小口喝下溫熱的水,將目光移向小窗。
當然,如果想從窗戶逃走那是不可能的。
且不說這扇窗的大小根本容納不了淺間凜透過,事實上,早在他被關進這裡的那一刻,他就用異能“時間回溯”探查過了,這周圍有不下四個人守在暗處,二十四小時輪班,只要被其中一個人發現,那麼另外三個人最快能在一分鐘內趕到。
淺間凜真要想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以一敵四。
他放下水杯,幾縷淩亂的發絲斜斜地搭在眉弓處,為他平添了幾分淩厲的美感。
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
他悠悠地想到。
天空賭場。
總經理辦公室內。
一名身著灰白長袖西服的年輕男子,身軀筆挺地坐在沙發上,他的長發如綢緞一般柔順,一半是柔和的紫色,一半是純白的雪色。
作為天空賭場的總經理,在外時,他時時刻刻繃緊神經,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總能以最完美的姿態對待每一位來到賭場的客人。
在客人面前,他面容沉靜、不茍言笑,從不出錯,像一臺永不停歇的精密儀器,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令他出現除了“冷靜”以外的情緒。
他能精準地記住每一位客人的名字和特徵。
似乎永遠都是指揮若定、運籌帷幄的樣子。
但只有西格瑪自己知道。
他不是這樣的。
他會焦慮、也會崩潰……在記不住客人名字的時候,會想要狠狠地發瘋。
此時,在熟悉的人面前,西格瑪終於可以卸下名為“從容”的沉重偽裝,神情罕見地放鬆下來。
西格瑪習慣性筆直地坐了一會兒後,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熟悉的老大,這才卸下“賭場總經理”的包袱,舒服地往沙發後背一靠,他抓了抓頭發,不解地看向坐在對面的福地櫻痴:“為什麼不直接把人帶到我這裡呢?”
他的異能力——可以將自己最想知道的情報和他人最想知道的情報交換。
他們設計把淺間凜抓來,不就是想從他身上得到關於“時空管理局”的情報嗎?
福地櫻痴神情慵懶地看著投影在白牆上的監控畫面,看著賭場內形形色色的客人,看似一片混亂嘈雜,但實際上一切都井然有序,沒有人敢公然破壞天空賭場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