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嵐微笑,親手給他喂一瓣橘子吃:“乖,這樣我才放心。”
之後她沒再問任何有關病情的事,而像平常那樣聊起近況,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停留的時間不算很久,祝知嵐起身告辭:“我還有事不能久留,過兩天會再來看你的。”
邢非覺的精神始終高度緊張,卻沒有迎來任何斥責,他滿心煎熬,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詢問:“主人……你生氣了嗎?”
祝知嵐表情平和地俯下身,如往常那樣給他一個額頭吻:“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養病。”
明明撒謊的事被發現了,竟然會這麼輕拿輕放,邢非覺不由得感到混亂,也不知道該不該松一口氣,由此陷入糾結。
“嗯,差點忘了。”祝知嵐沒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精準無誤地從被子底下掏出電腦,這才頭也不回地離開。
邢非覺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睜睜看她帶走電腦,卻縮在床上一個字都不敢提。
【10】
大概住了一週左右,邢非覺就順利康複出院了,在這期間祝知嵐探望過他兩次,每天也都正常地互發訊息,這種平靜感讓邢非覺莫名覺得違和,心中始終有些放不下的忐忑。
出院這天,席千佐開車來接他:“邢總,您是直接回家嗎?”
如果是以前,哪怕還有五分鐘下班,邢非覺也肯定會說去公司,但這次他忽然想起什麼,應了一聲:“嗯,我明天回公司。”
席千佐心想,祝小姐出馬真是效果拔群啊,居然能把總裁管得服服帖帖。
邢非覺坐在後排座位,他給祝知嵐發訊息說自己今天出院,但她始終沒有回信,或許……或許她正在忙?
作為大集團的繼承人不會比他清閑,只會比他更忙碌,主人坐飛機來回折騰給他探病,他已經很愧疚,所以不能太黏著她才行。
然而幾天之後,邢非覺徹底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
主人已經整整三天沒理他了,他發出去的訊息沒有得到半句回複,無論打電話還是打影片也全都拒接。
邢非覺感覺天都塌了,他焦慮地坐在桌前雙手抱頭,盯著兩人的聊天介面瘋狂思索對策。
完了,主人真的生氣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生氣,作為病號的時候主人還特意關照他,然而現在就迎來了秋後算賬的時候。
怎麼辦,邢非覺束手無策,因為主人的脾氣向來很好,生氣到不願意理他還是第一次,所以他也沒有應對的經驗,況且這次確實是他做得不對。
做得不對……就要道歉,但具體該怎麼做才好?
……
隱空集團地下停車場。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祝知嵐跟助理有說有笑地走向角落的停車位,卻不經意間掃到前方有個人影。
那人戴著口罩墨鏡鴨舌帽三件套,怎麼看都鬼鬼祟祟的,小助理忍不住小聲道:“祝總,前面有個奇怪的人……”
見到心心念唸的物件過來,那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心虛的眼睛。
祝知嵐停下腳步,偏頭道:“那是我認識的人,今天你自己回去吧。”
雖然有很多話想問,但小助理清楚自己的本分,她閉口不言地將車鑰匙交到她手上,去不遠處開自己的車回家。
今天祝知嵐下班晚了些,因此員工基本已經走光,停車場裡只剩下孤零零的幾輛車,和遙遙對望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