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道:“是的,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
姜維看著遠處,想了片刻,道:“這事由尚書令陳奉宗負責,我不好發表個人看法。”
夏侯霸道:“現在已經下朝,你可以說給我聽。”
姜維道:“怎麼說呢,如今只能這樣了,你讓陳奉宗去統計那些未統計上的人,我看沒必要,而且阻力也太大。”
夏侯霸道:“是啊,你說得有道理。像司馬師、諸葛誕這些人皆養死士,到底一個國家有多少人沒統計到,確實很難搞明白。”
姜維停下腳步,道:“我不是袒護自己,我姜家是天水大族,我家族就有自己的部曲,至於人數,不方便透露。而像你夏侯家族其實也一樣,比之我來,人數只多不少。仲權啊,既然已經不能改變,多問便沒有意義了。”說後他拍了拍夏侯霸肩膀,夏侯霸點了點頭,笑道:“也對,也對。”
另一邊。
董厥走在離開的路上,見樊建在前,小跑過去道:“長元,長元你慢點!”
樊建見是他,放慢步伐,道:“龔襲,今日上朝辛苦了。”
董厥道:“你我是老鄉,你就別拿我開心了。”
樊建道:“怎麼了,看你還有點緊張。”
董厥擦了擦額頭邊的汗,道:“那肯定啊,剛才尚書令讓我上表,陛下看後不太滿意,我怕被治罪,所以非常緊張。不過後來譙周那麼一說,陛下也就沒說什麼了。”
樊建停下腳步看著他,道:“你能不能放輕鬆一點,難道說實話你就成罪人了,說假話就能成為功臣?國力就這樣,人口不能虛報,更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若陛下滿意了,那才是見怪了。再說,你只是在做一項公務,按時與準確辦好自然就沒事了。
董厥點了點頭,道:“真是個吃苦不討好的公務,我這個尚書僕射太難做了,下次陳尚書令再有命令,我請你來做。”
樊建趕緊勸道:“你怎麼能滑頭呢,尚書僕射可是尚書檯的副官,怎麼能推給侍中來做呢,這也太沒有規矩了。除非你我交換職位,我來當尚書僕射,你來當侍中,那我就可以做你的公務。”
“你呀,算了!”董厥說著便笑了,樊建也笑了。
即將走出宮門,兩人停下腳步,董厥道:“你這人,是我同鄉,卻不安慰我,總拿我開心,我不想和你聊了,現在要出宮辦公務去了。”
樊建笑著道:“正因為你我是老鄉,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好每一件公務,這樣你的職位才能繼續升遷。陛下是公平的,不會委屈你這樣有才的人。”
“有才的人?不敢當,我只是一個會跑腿幹事,而沒把事幹壞的人罷了。”董厥道後登上馬車,離去了。
這時宮中,後花園。
劉禪對旁邊的陳祗道:“這事,就這麼結束了?”
陳祗道:“陛下,譙大夫之言,也有道理。況且陛下乃仁君,說了的話肯定要算數的。”
劉禪扁嘴點頭,道:“是啊,吾說話肯定是算數的。只是吾很不開心,執政三十多年了,國家就只多統計了四萬人。吾這個皇帝當得太沒意思了,若先帝有靈,吾將來該如何面對他,想到這裡,吾心裡就難受。”
陳祗趕緊安慰道:“陛下不必這樣,四萬人那也是人。就像剛才尚書僕射董厥說的,陛下還有一百萬臣民。這些人雖然沒有給陛下增加糧稅、兵源,但也沒有給陛下製造麻煩,都是擁護陛下的。彼此相安無事便是好,國家也能長久太平,這就是說明陛下是仁君。”
劉禪笑了,道:“陳愛卿,汝這話暖到吾心窩裡去了,以前先帝、丞相都希望我做仁君,吾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行為。若百年之後,當後人評說時,也能認為吾乃仁君,吾也就很滿足了。”陳祗於是禮拜劉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