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姝瑤耍賴不走，顧錦寧打趣道：“認識程二小姐這麼久，還是頭回聽說有走不動路的時候。”
“那當然。聖人都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程姝瑤絲毫沒有不好意思，還拍了拍木欄，“別杵著了，來，你也坐。”
顧錦寧拿她沒辦法，只好笑著搖搖頭，也在她身旁坐下。
她們坐的位置，剛好在曲廊相交的拐彎處，四周有廊簷可避風，並不太冷。只是大寒天兒裡，若不走動，很快便會凍僵，歇了一小會兒，顧錦寧便起身，讓程姝瑤再走走。
程姝瑤皺了皺鼻子，不情願地站起來，忽然眼睛一瞟，又坐回去，拉了顧錦寧一把，朝那四角亭努努嘴，小聲道：“快看！”
顧錦寧也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遊廊中，有幾人正朝四角亭走去，打頭的是三個宮裝女子，後面跟著些宮女太監。
“好像，是琦貴人和玥貴妃？”顧錦寧看清後，也猶豫著又坐回程姝瑤身邊。
程姝瑤點點頭，一副偷摸瞧熱鬧的表情，看了會兒，問道：“另一個好像是妃嬪？”
“嗯，是良妃。”
“我還以為是李黛若呢。”程姝瑤圓眼睛滴溜轉，壓低的聲音透著調侃，“要是李四小姐也在，李家三姐妹就齊活兒了。”
顧錦寧見那夥人漸漸走遠，似乎要進那湖心亭，便道：“咱們走罷。”
“誒，別走，再看看。”程姝瑤忙拽著她袖子，篤定道，“你放心，咱倆被廊柱擋著，隔了這麼老遠，她們發現不了。”
“你要看什麼？”顧錦寧遲疑。
“自然是，看她們要搞什麼么蛾子！”程姝瑤滿臉興奮。
此時四角亭中。
宮女太監候在亭外，玥貴妃伴著琦貴人和良妃進了亭，行至欄杆旁，欣賞湖景。
湖不算很大，湖邊種了許多柳樹，眼前不論湖還是樹木，皆是蒼茫白色，不禁有絲蕭瑟之感。
琦貴人掃視一番，便不以為然地道：“姐姐說這兒景好看，可我怎麼覺著，也不過如此。”
玥貴妃笑笑，說道：“我之前便說了，沒什麼可看的，是你偏不信。”
“聽姐姐誇了許多次，我才想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美景，能讓姐姐念念不忘。”
琦貴人語音剛落，一旁的良妃便掩唇笑，道：“琦妹妹，你恐怕有所不知，貴妃娘娘念念不忘的，可不是景兒，是人。”
“嗯？什麼人？”琦貴人詫異。
良妃看了眼玥貴妃，遂娓娓說道：“那年夏天，貴妃姐姐還是閨秀的時候，陛下在這行宮消暑設宴，正是在這亭子裡，遇見了貴妃姐姐，驚為天人。聽說當時啊，姐姐釣到了這池中的紅鯉，陛下大悅，對姐姐一見鍾情，到現在，還是一段佳話呢。”
琦貴人聞言詫異，當年她還小，只知道那次行宮宴之後，長姐便入了宮，卻不知具體內情，遂喃喃道：“我倒還是第一回聽說。”
“都是陳年舊事了，提它作甚麼。”玥貴妃淺笑，也似有些赧意。
良妃卻搖頭，認真道：“雖然是舊事，可咱們陛下，也還惦記著呢。前幾日定下在行宮設宴，聽說陛下還提起，可惜是冬季，否則還能來此處看看紅鯉。”
玥貴妃也贊同道：“陛下確實極喜這紅鯉。只不過，眼下湖水結冰，怕是想釣也釣不出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