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寧，你堂妹也是真敢說啊？”程姝瑤嗤笑一聲，眸中閃現譏諷，“若不是咱們提前與蘇公子講清，今兒你可要頂著‘教親戚吃霸王餐’的名頭了。”
顧錦寧也已惱得幾欲顫抖，抬腳走出樓梯拐角。
“堂妹，我怎的不記得，何時讓你來此用食？”顧錦寧周身冷意瀰漫，目光如電緊盯顧以靈，“方才在酒樓門口，堂妹不是還怨我，連緲鴻樓都不願讓你進？”
少女清冷的聲音猶如針芒，刺得顧以靈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支吾半晌，顧以靈才勉力扯起笑容，故作不解道：“堂姐，你不是說要去別處用飯，怎的也在這兒？”
“幸好我來了，否則還不知有人要打著我的名號，吃了飯不願付銀子。”
顧錦寧冷笑一聲，遂轉頭對蘇慕白道：“蘇公子，酒樓開門做生意，收人飯錢天經地義。以後若再有旁人想憑白賴賬，不論是姓顧還是姓什麼，只管捉去見官便是。”
“有錦寧這句話，蘇某也好辦多了。”蘇慕白淡笑，配合著顧錦寧演戲。
說罷，蘇慕白對顧家兄妹拱了拱手，道：“兩位也聽見了，這飯錢……”
“我，我沒說不付賬！”顧以靈尖聲辯解，轉而恨恨看向顧錦寧，“堂姐，既然提起今兒在酒樓門口的事，那我也有一事想讓大夥兒評評理。我們一家從祖地千里迢迢趕來，你何時給過我和哥哥好臉色？不僅如此，就連我想慕名來緲鴻樓用飯，你也冷言拒絕，現在又幫著外人一道說我吃飯賴賬！”
顧以靈似是越說越委屈，哽咽著撲向顧子軒，喊道：“哥哥！咱們在堂姐眼裡，就是鄉下人，她根本沒把咱們當親人！”
見自己妹妹哭得傷心，顧子軒也是面色一沉，看著顧錦寧道：“堂妹，靈兒年紀小愛玩鬧，你在國公府裡對她冷待也罷了，眼下有這麼多外人看著，你怎的還給她下臉子？”
聽見這兩兄妹一唱一和，顧錦寧幾乎氣笑了，壓著心頭的怒意，問道：“既然你們都認為是我待客不周，不知堂兄有何指教？”
顧子軒只覺自己的話起了效果，愈發擺起兄長的做派，嚴肅地道：“姑且不論旁人該不該知恩圖報，且說你既然人已在此，又知曉靈兒想在此用飯，好歹大伯也是國公爺，身份地位皆不低，這頓飯錢難道不該你付？咱們顧家人，可不興苛待兄妹。”
一番話不僅教育起顧錦寧來，就連蘇慕白，也一併被他暗責不懂報恩。而顧子軒言辭灼灼，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苛待？”顧錦寧譏笑一聲，目光瞥向顧以靈，“堂妹今兒是穿著我給的衣裳，堂兄可認為這也算苛待？”
眾人的視線頓時落在顧以靈身上，細看後，才發覺竟與顧錦寧穿的相似，樣式是顧錦寧慣常穿的，衣料也頗為貴重。
顧子軒也看著自己妹妹，驚疑地沒出聲。
被大夥兒打量，顧以靈急忙辯解：“堂姐就算給我衣裳又怎樣！還不是你穿過的！”
說著，她又掛著淚對顧子軒道：”哥哥！我怕被你知道堂姐給我舊衣裳穿，替我抱不平，才沒敢跟你說……”
顧子軒心頭一酸，忙撫著妹妹的後背，看向顧錦寧的眼神愈加埋怨：“堂妹，虧得靈兒懂事，被你欺負了也不敢說，你怎的還不知疼惜姐妹，要在區區一頓飯上與靈兒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