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就將藥瓶塞進簡皓玄的手，哪隻簡皓玄卻反手握住她的，眸中噙著深不見底的柔情。
“本王錯了。”
顧錦寧抬眸撞上玄王的視線，只覺心底“啪”地一聲輕響，似有什麼東西破繭而出。
強力穩住心跳，顧錦寧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不再看那雙亂人心魄的黑眸，垂首繼續上藥。
這回顧錦寧控制著眼神，只緊盯著傷口，待看見新傷旁還有不少舊痕，不禁眉頭皺起。
“王爺以前也受過傷？”
“上戰場難免受傷。”簡皓玄答得隨意。
聞言，顧錦寧在腦海搜尋一陣，才想起，似乎聽顧國公提過那麼一次，早年先帝還在時，玄王曾奔赴過嶺南戰場。
那時顧錦寧自己尚小，玄王應當也未成年罷？饒是貴為皇親，在刀劍無眼的戰場上，亦與尋常人無甚區別，更遑論那時玄王還是少年。
這般想著，顧錦寧忽地心下悵然。
她不瞭解的事，還有太多。其中最緊要的，便是前世為何玄王會作亂。
然而越接近玄王，她便越明白，其中勢必牽扯過深。否則憑她如今對玄王的瞭解，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篡位。
正因如此，她始終不敢再問。哪怕玄王會如實相告，可一旦知曉內情，她該如何抉擇，顧國公府又該如何抉擇？
唯一要感謝的，是自從那次相問後，玄王也未再主動提起此事，倒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但眼下……今日行刺之人，都已知曉拿她這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開刀，似乎不論她願與不願，冥冥之中，已將她拉入這趟渾水。
思忖間，顧錦寧將最後一道傷處理完畢，隨即長出口氣，抬眸看向玄王。
“想必王爺知曉如何養傷，就不需要我多做醫囑了。”
顧錦寧說罷，將傷藥與紗布收進托盤，卻未聽見身後之人穿衣，便狐疑地回頭看去。
只見玄王拿著來時穿的衣裳，面露為難地道：“這衣裳穿不得了。”
顧錦寧瞭然，便問：“王爺在此處可有備用衣物？”
“在那邊的矮櫃中。”
顧錦寧依言去找，並未發現身後玄王狡黠揚唇。
果然櫃中有一整套玄色衣物，顧錦寧從中取出，見正是玄王所穿尺寸，便拿給玄王。
簡皓玄卻並未接，作勢抬了抬胳膊，默然看向顧錦寧，意思不言而喻。
未做他想，顧錦寧挑出內裳，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套在玄王身上，忍不住還是叮囑道：“傷口未愈時，切莫沾水。”
穿好內裳，見玄王仍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她，顧錦寧沒好氣地道：“這會子倒見王爺怕疼了。”
語氣雖然不善，但手下動作未停，顧錦寧又低頭為玄王繫好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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