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寧被衝力撞得一個趔趄,一隻穩而有力的手就勢扶住,她捂著額頭看向對方。
男子身姿俊逸,鼻樑高挺,薄唇微抿,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冷然。若忽略一雙黑眸深晦幽暗,正灼灼地與顧錦寧對視,確實也是姿容不凡。
顧錦寧不由心中冷笑,好,很好。
眼前之人正是玄王爺。
隔著輕薄夏衫,胳膊處能感覺到男子的灼熱掌溫。
使力甩脫玄王扶著她的手掌,顧錦寧福禮冷冷道:“小女見過玄王爺。”
玄王唇角微勾,聲線低醇:“顧小姐在此處放花燈麼?”
“並不是。”
顧錦寧冷淡回應,忍下想與玄王對峙的衝動,抬腳便要走。
玄王見狀,似笑非笑:“為何每次見到本王,顧小姐都迫不及待要離開?”
“王爺許是誤會了,小女並非刻意躲避。”
雖仍垂眸恭敬對答,顧錦寧心中卻已腹誹千遍。
玄王目光停駐在顧錦寧微低的腦後,頓了頓,問道:“為何未戴那支梅花簪?”
他不提這茬便罷,一提這茬就讓她有些羞惱。
顧錦寧索性也不想打太極了,抬眸便說道:“玄王不是明知故問嗎,誰會拿被人取笑的物件戴頭上?”
玄王聞言微怔,深眸透著一絲不解,似又不知如何回答。
靜了一瞬,看向顧錦寧手中的花燈,又問道:“你許了什麼願?”
“稟告王爺,小女並未許願。”
顧錦寧漸漸開始懷疑坊間流言到底是否準確。
傳言中玄王冷漠孤傲,倒是與他本人氣質相符。但眼下玄王喋喋不休拉著她說閒話的模樣,又與傳言大相徑庭。
問的還都是些小姑娘的事兒。
雖然這人始終奇怪莫測,但每次相遇,從未追究過她的刻意無禮。即使知曉她偷去教坊,至今也未告訴過顧國公。
就是總愛探尋他人隱秘,有些惱人。
顧錦寧此刻,已漸少了初次見他時的那種畏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