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混亂記憶的主人,也叫畫漾,和她同樣的年紀、同樣的樣貌。
和她的日常生活極為不同,原主在學校裡,卻是個臭名昭著的非主流大姐大。
濃妝豔抹、造型浮誇、作風張揚、喜歡潮流、死對頭很多,但其實所有惹出來的禍事都要依靠他人幫忙解決。
說白了,從小嬌生慣養、連重物都沒提過的她根本就是個徒有虛名的廢柴。
而她之所以躺在醫院,手臂、大腿上都是擦傷,是因為學校舉辦夏令營,原主“不慎”跌下了山崖。
不知是因為那處山崖不高,崖壁上植物多又起到了很大的緩衝作用,還是這世上真的有奇蹟,她並沒有嚴重傷及骨頭和內臟,只有些輕微腦震盪。
所有人都以為是原主自己不小心,沒踩穩。
但畫漾知道,這並不是一場意外,因為原主跌下山崖的瞬間,明顯感受到了背後的一股推力。
由於背對兇手,原主並不知道推她的人是誰,但跌落的一瞬間,她聞到了一絲隱隱的玫瑰香味。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說是香水,似乎比香水的香味更劣質,說是玫瑰味的食物,似乎又比食物香味更濃烈。
畫漾雖然長相單純、性子安靜,但卻從來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子,家中弟妹皆年幼,因此自她懂事起,畫遠就瞞著娘傳授她武藝以保護自己,甚至有時在官場上遇到棘手之事,有時也會找她商量。
所以畫漾在震驚於穿越這一事實後,很快便恢復了鎮定,無論如何,她得先活下去。
但更令她驚訝的是,她在兒時曾經做過一個詭異的夢,夢裡有裝飾得奇奇怪怪的房屋、有速度極快的鐵皮箱子呼嘯而過、還有一言不發、手上帶著傷的小男孩。
很多夢醒來便忘了,但對這個夢,畫漾的記憶卻一直很清晰。
在她和爹孃提起時,爹孃都只是一笑而過,長大後她便也以為是天真的自己異想天開,可是此刻她才發現,夢裡的一切,卻和這裡極為相似。
因此對於這個世界,畫漾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得益於這一點,以及帶著原主的記憶,畫漾只在醫院住了三天,便透過和護士、同屋患者的交流,讓自己以極快的速度融入了這個世界。
不管事情的發展有多詭異,上天給了她第二條命,並讓她活在了一個沒有“皇命難為”的時代,那她就不允許自己丟了家族的臉,這個廢柴大姐大的名頭,她必須摘掉,那個想要置原主於死地的兇手,她也一定會揪出來。
所以出院第一件事,她決定剪掉這一頭糟心的非主流狗啃頭,都說改頭換面、洗心革面,自然就從“頭”開始。
胡思亂想間,她的新發型已經新鮮出爐。
理髮師笑眯眯地收起吹風機,說:“好了。”
畫漾這才回神,摸了摸自己順滑的黑髮,十分滿意。
她站起身,向理髮師道完謝,便拿著手機走到收銀臺付款,正低頭翻找付款軟體的時候,耳邊卻突然聽到身後正燙頭的兩位阿姨在竊竊私語。
“這不是畫家那小女兒嗎?換了那雞毛撣子髮型,還真差點沒認出來,和姐姐長得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