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一向特立獨行,甚至連搬家的事情,也處理得悄無聲息。
畫漾一直以為他還住在沈家,直到幾天後的傍晚,畫檸憋著淚從沈家跑了回來。
一進門,畫檸就徑直朝坐在餐桌邊的畫凜奔了過去,揪著畫凜的袖子,委委屈屈地問:“哥,沈冽哥哥為什麼搬出去住了呀?”
畫凜伸手夾了根青菜,淡定搖頭,“我也不清楚。”
畫檸的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坐下後攥著筷子垂眸不語,保姆給她盛了飯放到一旁,她也完全視而不見。
過了一會兒,她仰起頭又問:“那白阿姨到底為什麼生他的氣啊?”
她倒是問過一次,但白嵐閉口不提,甚至一再讓她別問了,她便也不好意思再戳白嵐的傷心點。
畫凜暗自嘆氣,“檸檸,沈冽的事情,他自己有分寸,旁人不必插手,也不要過問太多。”
“知道了。”畫檸乖巧地點了點頭,又低聲補充道,“我也是出於擔心嘛。”
“高三了,專心點把注意力放學習上。”畫凜叮囑完,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了個玉佩放在桌上,“對了,沈冽搬家前,把這個還給我了。”
畫檸一看,臉色頓時白了。
這塊玉佩,是兩人訂娃娃親的信物之一,當時一塊完整的玉佩被畫檸不小心一摔為二,雙方父母見狀,反倒腦洞大開,兩家各留了一半當信物。
現在沈冽把這留在沈家的一半還給了畫凜,意思自然是:這門親事不作數了。
“哥,我理解沈冽哥哥的想法。”畫檸抿了抿唇,又說,“但是這畢竟是當時兩家父母的意思,是不是還是得過問一下叔叔阿姨的意見?”
畫凜無奈笑道:“你覺得以沈家目前的狀況,他們還有心思管你倆的事情?”
自從於清雅到生日宴上示威以後,沈任天和白嵐的關係早就岌岌可危,只是礙於社會影響,才偶爾在人前維持著恩愛的表象罷了。
“可是……”畫檸欲言又止,最後只貼心地說了句,“我知道了,我不會讓沈冽哥哥為難的。”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對面的畫漾,卻見畫漾似乎根本沒在聽她和畫凜的對話,兀自低頭喝著碗裡的雞湯。
畫檸暗暗攥緊了筷子,心底的怒火熊熊燃起。
沈冽從來沒對這門親事說過什麼,直到他和畫漾開始頻繁接觸。
要說這裡面沒有畫漾的原因,她是怎麼都不可能相信的。
待吃完晚飯,畫檸急不可耐便又出了門,說是擔心白嵐想去陪陪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鐵定是去告狀的。
畫漾幫著保姆收拾了碗筷,和畫凜道“晚安”之後,便起身回了房。
推開門,裡面漆黑一片,今晚似乎連月光都顯得暗淡很多。
她隨手開啟天花板上的吊燈。
屋內的明亮和對面的黑暗形成了鮮明對比,她走到陽臺,趴在欄杆上靜靜看著對面緊閉的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