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各執一詞,邢老夫人一把歲數,被擾的頭疼,若說年輕時候雷厲風行,這案子說不準很快就能斷了,可眼下邢老夫人倒也無心關注此人。
柳氏又是個刁鑽陰險之人,邢老夫人不願獨斷,自然便只能由秦氏白擔了一番委屈。
如今柳氏變本加厲,藉著此事向邢老夫人提議取回中饋大權。
那這案子,便是逼著邢老夫人,不斷也得斷了。
“家中出了內賊,本也不是什麼好事,邢老夫人不在意那點錢財之物,可架不住外人的風言風語,所以我自然也該為老夫人分憂的。”
荀萱輕輕吐了口氣,看著眼前那厚厚的禮單子:“東西缺的果然不是一點兩點,倒是和李管家提供的證據一模一樣。”
荀萱揉了揉太陽穴,將眼前最後一沓子賬本合上,語氣變得疲倦:“看來柳氏是有備而來的,這事兒想要為大舅母洗脫罪名,恐怕不那麼簡單。”
曲幽擰了擰眉:“小姐這話怎麼說?難道此事連小姐也沒辦法了嗎?”
“原本這事兒也不難,只是壞就壞在了秦氏分權是在老夫人的壽辰那日之後。”荀萱沉著眸子,將手中的賬本和禮單一併落在了桌案的那層書堆裡。
“小姐這話怎講?”曲幽納悶道。
“因為老夫人壽禮消失,正是在秦氏分權之後,這事兒若是被有心人聽見,唯恐會質疑大舅母的能力,再或者懷疑大舅母的人品也未可知。”
“當初柳氏掌權,少不得私底下藏私,但她有本事擺平不讓這事兒鬧到明面上來,這也算是柳氏的本事。大舅母此人心地善良,又是個公私分明的性子,卻唯獨學不會籠絡人心,才會教人算計了去。”
“眼下早已不是幾分壽禮的事,這是秦氏能不能服眾的事,如若這關過不去,八成日後這中饋大權還是要被柳氏奪了去。”
“想必柳氏也正是看中了大舅母這一弱點,才會將她算計這樣死死的。”
講到這裡,荀萱不由得又嘆了口氣:“如今若是要讓秦氏攥穩中饋大權,務必要先還秦氏清白,其他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只是這髒水潑出去容易,想要洗乾淨卻不容易啊!”荀萱眸子深了深,腦子裡也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
曲幽見荀萱一副疲倦的模樣,連忙湊上來,為荀萱按摩肩膀:“小姐千萬別灰心,您這麼聰明,曲幽相信您一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只是今兒您光是看了一天的賬本和禮單,著實是累壞了,不若明日再操心這事吧,身體重要。”
“也好。”荀萱收斂了心思,正準備起身上榻歇息。
不料這時磬音從外面捎了條訊息回來:“小姐,扶柳居里的那位總算是醒了。”
荀萱動作一頓,躺下去的身子又立刻坐了起來:“安奕馨醒了?”
原本那日安奕馨暈倒了之後,身子便開始越發差了起來,荀萱暗中請了大夫開了藥,每日悉心照料卻也始終不見好轉。
原本荀萱差點就要放棄了,沒成想安奕馨竟然醒了過來。
希望老天開眼,能從安奕馨的口中得出些有價值的資訊,如此也不枉荀萱這般費力救她了。
當下,荀萱卻也沒了睡下的心思,起身吩咐兩個丫鬟為她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