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身處其中,卻感受到主子散發的森森冷意,凌凌殺氣。驚得渾身一顫,忙不迭後退,“…喏!”
同出一族,寬臉漢終究無法坐視爾博圖遭受酷刑。
“正如大人所言,成王敗寇。空谷族已成過往。如今大人想對付張賊,我等也欲殺他而後快。大家目標一致,大人想問的,小人自當知無不言。又何須自相殘殺?”
“知無不言?”
顧清宴揚起三分笑意,鬆了匕首,“記住,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取出絹帕,擦著手背不慎濺到的血,直接發問,“丞相知道你們是空谷族的人?”
“知道。”
“你們和丞相合作,想向中原復仇?”
“…不錯。”
“想必,這不是你們第一次跟丞相合作了?”
“……”
寬臉漢霎時沉默。
“你不說,本官也能猜到。”
顧清宴負手信步,逐一說出破綻,“你們空谷族被逐塞外多年,初入中原就與丞相一見如故,為何?憑那些鐵彈?先不說丞相會不會擔著勾結舊黨的風險,做這筆交易。這種極具危險的東西出現,丞相不擔心威脅自身,反而會同相識不久的人,毫無芥蒂達成合作?這跟本官瞭解的張丞相,可半點不符。”
“一些族中舊事,幫不了大人什麼。”
寬臉漢略顯頹喪,“大人為何咄咄相逼?”
顧清宴頓步,站在爾博圖和寬臉漢之間,笑意不達眼底,“本官說過——你們,只准答。”
旋即,他拔出匕首,眼也不眨扎進爾博圖另一肩頭。
鮮血瞬時飆到寬臉漢的臉上。
溫熱,腥燥。
顧清宴聲音冷到極致,“再多問半句,下一刀直接刺心口!他死了,便輪到你試試這削皮挫骨的滋味。”
爾博圖迭聲痛呼,卻仍不忘叫囂,“啊呸!爺爺偏不告訴你!橫豎是個死,有本事你捅死爺爺!爺爺且在黃泉路等著,看你這反覆無常的小人跟張賊狗咬狗不得好死!臨啟大亂不遠矣!哈哈哈哈哈。”
許是哪句話觸動寬臉漢,他眼皮跳了跳,居然沒有勸阻或者解釋什麼,似乎預設了爾博圖的說法。
顧清宴冷笑一聲,“既是如此。上了黃泉路,你們可要睜大眼睛瞧仔細。”
“瞧瞧帝都城,帶你們入中原的那人,在哪座大宅錦衣玉食。”
“瞧瞧你們一心追隨的那人,是如何附庸丞相一路高升。”
“瞧清楚了。那信誓旦旦要為空谷族復仇的人,是怎樣踩著你們族人的鮮血飛黃騰達。”
“再瞧瞧,你們的堅持和死亡,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