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房間中,昔音坐在桌子前,一張白紙平鋪在上。
單手執筆,卻一直沒有落下的意思。
眼見著筆尖上的墨汁快要滴落到雪白的紙上,一直愣愣出神的昔音這才仿若被驚醒了一般,忙要將這筆尖挪開,卻又在挪動了一半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就著這團將滴未滴的墨汁落在了紙上。
仔細一看,卻不是寫的字,反倒是隨著那寬大的墨跡形成了一個圓形圖案。
到了這裡,昔音的手又停了下來,然後又是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執筆,但這筆卻和之前一樣凝滯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隨著下一道墨汁再次出現將要滴落的瞬間,執筆的手再次動了。
這一次卻是就在那墨汁在這粗獷的圓形旁邊又畫了一個半圓形。
緊緊是半圓形就似乎耗費乾淨鼻尖的存墨,到提筆的時候,那半圓的最後一筆弧度明顯的顏色格外淺淡,淡到不仔細看都會忽略的地步。
而這半圓圖案恰好接壤到了這圓形圖案上。
看起來就像是這圓形圖案又長出了一個半圓出來。
昔音將筆放入墨汁裡攢了飽滿的墨汁,然後一氣呵成的在這個半圓的旁邊又接連畫了五個緊鄰的半圓。
只是每一個都緊緊的銜接著前方的圖案,除了那個圓形圖案外,剩餘的每一個半圓大小呈現遞減的狀態,一個比一個小,直至最後一個半圓落成。
看起來就像是圓形的大腦袋後面跟了一條尾巴。
然後昔音又蘸滿了墨汁,但這一次卻並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在硯臺邊緣將筆尖裡的墨汁給壓了一些出來。
直到將這筆裡的墨汁壓出來一半左右,使得筆尖看起來達到半乾的程度。
然後昔音提筆在第一個圓形圖案裡畫了一個繁複的花紋,因為鼻尖半乾的緣故,所以畫出來的圖案顯得很是細膩,不像圓圈一樣粗狂。
第一個圖案畫好之後,在第二個圖案裡畫了半個花紋,接下來的半圓裡依次畫上半個花紋,只是每一個花紋看似相同,卻又明顯的蘊含不同的意境。
直到最後一筆畫完,昔音將筆尖擱置在硯臺上,有些虛脫的靠在身後的椅背上。
而這時候再去看眼前這幅頗有些怪異的圖,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同。
之前還像是一條蟲子的圖案,此時已經有了不一樣的地方。
只是看上一眼,就彷彿見到了一隻龐然大物從紙上騰空而起。
明明在紙上是沒有面目的,但是此時卻能看到那猙獰的面目,帶著嗜血的殘忍朝著自己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