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笑聲可以持續多久呢?
卻說逃出孫家的迎春和繡橘,此時卻還留在德州。
原來,迎春和繡橘坐了四天的船來到德州後,找了一家近渡口的客棧住下。也許小產才幾天,又這麼匆忙逃了出來,到客棧不久,迎春卻病倒了,只感覺腹部疼痛難耐。
繡橘很著急,幸好掌櫃是一對年近五十歲的張姓老夫妻,見迎春繡橘是一對姐妹,如今姐姐得病,那老婦人便帶了繡橘去幫忙找大夫。
找來的大夫是個厚道人,問了迎春的病因,繡橘只好道:“我姐姐腹疼厲害,原來小產過,可能沒有養好,路上奔波好些天,就這樣了。”
那大夫道:“若是那樣,這病必須靜養一段時日,不宜上路顛簸。”於是開了藥方,囑咐繡橘熬著讓迎春連服幾天試試。
迎春和繡橘於是無奈地就在這個小客棧住下。迎春見那個張掌櫃夫妻為人和善,因為常要熬藥,張掌櫃夫妻每天都會問一下迎春病情,繡橘都一一回答。五六天後,迎春也偶爾下樓,陪張掌櫃夫妻說說話。
原來,這對老夫妻有一兒一女。女兒早些年嫁給德州當地一個生意人,後來在京城置了鋪子,一家子遷移到京城。張掌櫃的兒子張子文,今年二十三歲,娶過一門親事,但妻子難產而死。因前些天張掌櫃的女兒女婿滿三十歲,張子文奉父母之命去京城看望姐夫姐姐,還沒有回來。
張掌櫃夫婦見迎春雖然身子弱,但性子溫和說話彬彬有禮,繡橘開朗些,很勤快。雖然是客居,但幾天下來,繡橘常很自然熱情地幫著張掌櫃夫妻做事,那個張大娘十分喜歡。又問迎春繡橘兩人準備去哪,繡橘只好說去姑蘇投奔姑媽。
那個張大娘探問迎春家人情況,迎春只說自己沒有父母,又死了丈夫,再沒有其他親人。又說京城是傷心之地,所以想去南方投奔姑媽和表妹。
張大娘道:“依我看,姑娘還沒有去過江南,你縱然有表妹,但只怕也會很快嫁人,所謂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若姑娘身上有些銀錢,就這裡買個小鋪子住下,做點小生意。你們若會做針線,也可以維持你們兩個人的生計。這裡過往客商很多,要餬口並不難。”
迎春道:“張大娘,不知道這裡一個可以住人的小鋪子要多少銀錢?比如兩三間的小宅子也可以。”
張大娘道:“我昨天看對面不遠就有一家小鋪子,因為店主要急於回老家,只要八百兩銀子,有三四間。前面是鋪子,後面是廚房院子,樓上還有兩間房。若你們姐妹兩個人,留兩間做客棧也足可以度日。”
迎春聽得心動。因為確實如張大娘說的,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在黛玉家裡,也不是一輩子的長久之策。若說出家,到底還是有些不捨。
迎春於是對那個張大娘道:“大娘,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說的那個鋪子?”
張大娘聽了,忙笑道:“當然可以,若姑娘不嫌棄,這裡就把我們當個親戚,我們也有個幫村。我們老兩個年紀大了,多個親戚多個幫,姑娘說是不是?”
迎春忙道:“張大娘既然這麼說,我們姐妹自然樂意,若那個鋪子合適,我們就這裡住下,安頓好再謀生計!”
於是迎春繡橘隨了那個張大娘去看那個鋪子。那個鋪子的主人正在收拾東西,因為昨天鋪子沒有賣出去,今日只說若是有人會買,七百五十兩就可以。
迎春聽了大喜,當即對繡橘道:“繡橘,我看這裡很好,有張大娘幫村我們,我們就這裡暫時住下,若以後想回京城去姑蘇都方便。”
繡橘見迎春已經打定主意,忙點頭道:“也好,就聽姐姐的。”
於是迎春讓人和那個掌櫃當即寫了買賣文書,付了銀錢。那買主也喜歡迎春的乾脆,說午後就會乘船離開。還有一些笨重的物件願意送給迎春和繡橘。
一切手續弄好,那賣主讓迎春午後過來。迎春繡橘心裡終於安心,因為從午後開始,自己就要有一個完屬於自己的新家了。
迎春讓繡橘去買了好些菜,交給張大娘道:“我們姐妹來到這裡,多蒙張大娘大伯關照,這些酒菜,權當我們姐妹的謝意。以後要請張大娘多多照應,這裡我們不熟悉,做什麼我們也還不會,希望以後張大娘多多教導!”
張大娘見迎春如此,心裡倒過意不去,忙笑道:“賈姑娘不必如此,我們做生意的,南來北往的客人,也都是朋友。若你們兩姐妹不嫌棄我老婆子粗俗,今後就叫我姨媽好了。我們現在住得近,要幫什麼,能幫的我們一定幫。一會我再陪你們去,看看那邊該添些什麼,我可以帶你們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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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聽了,更是感謝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