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嘆道:“鴛鴦,你們夫妻不怪我們,可是我心裡怎麼能安?”
鴛鴦道:“老太太,一切都過去了,皇上仁德,幫我們建了新房子,雖然現在沒有什麼物件,但是慢慢會好起來的。”
鴛鴦走了不久,李紈的丫頭素雲也送了兩匹棉布過來,說是李紈給大家做鞋襪用。賈母讓趙姨娘接下,讓平兒菜地裡摘了些蔬菜讓素雲帶回。
因為水若陽已經決定禪位,所以今年皇宮過年分外喜慶。正月初一到初三,水若陽都在太極殿宴請宗親。
正月初六,水若陽讓如意苑的李冰搬至大明宮後面的雲陽宮,雲陽宮離御花園不遠,比如意苑大得多,也很清淨,水若陽特意選這個地方安度晚年。
正月初九,太子水澤開始監國理政。除了上朝,水若陽原先的所有政務都由太子料理。
正月十五是元宵節,節日的熱鬧不能落下,為新皇登基要準備的各種儀式也緊張忙碌地籌備。
十六日,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一大早,水澤穿上一身黃色的袞服,在眾多宮娥和侍衛太監的擁簇下,先來到雲陽宮拜見水若陽,水若陽看了一下水澤的裝束,點點頭,示意戴權引著水澤去承德殿。
今日的承德殿已經被宮人們整理得煥然一新,但是室內的眾多擺設都沒有變動。水澤看著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宮殿,從小時與水若陽一起相處的點滴頓時浮現眼前。從今天開始,這皇宮中最尊貴的宮殿就要更換主人,他將成為天朝的九五至尊。
不一會兒,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水澤知道,這一定是禮部的官員們來了,他們是迎接水澤去天壇、農壇與太廟祭祀的。水澤端坐龍案正位,清亮烏黑的眸子中已經滿是堅定與憧憬,接見了先後進來的禮部官員後,在眾人擁簇下走出宮殿,登上侯在外面的天子鑾駕。
不一會兒,鐘鼓聲連鳴三響,洪亮的鐘鼓鳴聲打破了大明宮的安寧,水澤和禮部的官員們已經結束了在天壇、農壇與太廟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極儀式即將要拉開序幕。
金鑾殿外,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時,他們翹首以盼的天子水澤的儀仗終於在殿前的大廣場上停下。
因為昨天是元宵節,今日又是舊皇直接禪位,所以皇宮裡外都張燈結綵,禮樂聲聲,處處喜慶,整個儀式也是一片歡快而輕鬆的氣氛。
水澤一身金黃色的袞服,龍袍上繡著的九條五爪金龍顯得尊貴而威儀,三十三歲的他堅定沉著,步伐均勻,在眾多文武百官數的視線與注目中,沿著高高的臺階一路向上,沉穩地登上了金鑾殿外的臺階上站定,然後轉身俯視山呼萬歲的眾多文武百官。
禱告天地是新皇繼位的必要儀式,禮部官員宣讀新皇繼位詔書後,群臣再次山呼萬歲。然後水澤轉身進入金鑾殿就座,殿外的文武百官依官階高低魚貫進入大殿上表道賀。
水澤的雙手扶著龍椅兩邊把上的黃金龍頭,望著兩邊的文武百官,心中感慨萬千。自從十歲開始被立為太子,親眼見過皇室的幾場血雨腥風,曾經很希望自己只做一個平淡的君王,過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因為那時自己是皇后唯一的嫡子,好像註定自己必須是儲君。
他一直是天子和皇后的驕傲,他長得龍眉鳳目,且儒雅上進,對所有的皇弟關心友愛,尤其對比自己足足小了十二歲的親弟弟水溶。同樣一母同胞的兄弟,水溶天生喜歡學武好動,他卻更喜歡沉靜。對這個淘氣而又聰明伶俐的弟弟,水澤有如一個長者。有時水澤在想,要是這個弟弟能早幾年出世該多好,自己情願將這個太子之位給這個能文善武而又有霸氣的皇弟,可是,他偏偏在自己被立為太子的兩年後才出生。
想起生母雖然貴為皇后,母儀天下,但是無數次獨守空房落淚的情景,水澤歷歷在目。不敢怨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父親,可是忘不了母親曾經的幽怨和眼淚。那副絕美的容顏常常寫滿孤獨和無奈,那聲聲琴絃傾訴過母親無盡的哀思。母親不到四十歲,但是長期的幽怨和無法訴說的悲哀,讓這個曾經風華絕代的絕世美人病體纏身多年,最終撇下自己和水溶兄弟兩個離世。
“澤兒,你父皇很辛苦,母后不怪你父皇,希望下輩子我們一家子都做普通人,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母后,兒臣不想做太子做皇帝,以後也不想像父皇一樣娶這麼多女人,為什麼不選其他皇弟做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