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通訊使問題,我澳洲藩定然會找他們算賬,為人臣子,沒有天子命而擅自外交,朝鮮自命為孝子,這點都不知道嗎?島津要跟我大明談判,只能以臣子禮儀接待,天下只有一個天子,我大明只承認有日本將軍,有日本國王,一介將軍就想跟天子平起平坐,哪有這樣的道理,如果這次將就妥協,以後就有了先例,可就不好辦了。”朱喬治不愧是搞法律的,在關鍵點上一步不讓。
蔡翀不敢多說,其實他希望明日衝突就此消弭,這樣琉球才能有太平日子,不過天使說得也不無道理。
朱喬治打了個哈欠,他開啟窗戶朝外看去,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今日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去睡覺了,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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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慢走。”蔡翀親自出門將朱喬治送了回去,又很有眼力見地送了兩桶鯨油。
朱喬治忙得頭不著地,張明啟同樣也是腳不著跟,主要是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實在不知道十七世紀的禮儀啊,確定要按照《藩國儀注》來的話,那就得做全套了,不然半吊子反而讓人恥笑沐猴而冠。
“張總制,有日本使節求見。”紅帕秀才拿了張名貼,張明啟正在點賞賜冕服,他手正放在蟒袍的爪子上。
“日本使節?早不來晚不來,幹嘛這時候過來,不見不見。”張明啟記恨島津這個老王八晾了他好幾日,自然也不能讓日本使節好過,不然還以為大明是來求和來了呢。
“大人,不可不可,這次使節帶了幕府將軍的賀信,天使在琉球這麼大的動作,江戶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紅帕秀才把名貼遞了過去。
張明啟愣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鏡,伸手把名貼接了過來,“這次使節不是島津家的?”
“是島津家的,不過卻帶的是德川家的文書。”紅帕秀才拱手道,“德川與西南各國交通都必須走島津家的通道,因此很多時候島津傢俬自截留幕府法令,我琉球沒少吃這個虧。”
張明啟擦了擦手,“那帶他進來吧,我本是準備晾一晾他的。”
由於這並不是一次正式會面,張明啟也沒有刻意準備,就在廂房把日本使節宣了進來。
“日本國薩摩藩使節西鄉無二奉徵夷大將軍、薩摩藩主之命面見大明澳洲藩全權大使張總制。”日本使節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話,他鞠了一個躬,將文書雙手奉上。
“出去出去!”張明啟扇子一揮,“學會說話再來見我。”
兩個守門大將立馬站到西鄉無二身邊,不過這人卻一點也不畏懼,整個人氣場就比松金安信強了很多。
“張大人且慢,本次見面,不是以徵夷大將軍對大明冊封使節,而是薩摩藩對大明澳洲藩,我藩只是幫幕府傳遞一下文書。”西鄉無二立馬解釋,“本次會面不涉及明日兩國問題,單純只討論薩摩藩跟澳洲藩的未來。”
張明啟覺得有些好笑,“我暫且先認可,不過人臣無外交,這是最基本的宗藩之禮,本次最好還是咱們之間的私人對話,權當我交了你這個朋友。”
“張大人無妨,我個人也是朱子學派的信奉者,無意於挑戰綱常禮儀,只是身負重任,又不敢以私廢公,故而能跟張大人說的上話就可以了。”
張明啟拱了下手,“我就喜歡跟實在人打交道,說話容易聽明白。西鄉大人還請坐,剛剛未盡賓主之禮,多多包涵。”
西鄉無二坐到賓客之位上,他仔細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並不是常見的琉球裝扮,亦不是漢地傳統裝扮,傳聞澳洲人喜歡用琉璃而不用瓷,果然不是空穴來風,那小廝端上來的茶具無一不清澈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