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這樣的聲音在戰場上毫不起眼,但對張天祿來說卻很要命,他的馬腿踩在地窩裡,然後被鄭軍一棒子敲斷了,戰馬嘶鳴一聲,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軀壓在他身上,使其動彈不得。
“大哥!“副官騎著馬越過人群,卻不料五六杆長矛一同刺了過來,副官頓時被挑下馬,剛一落地,便被鄭軍士兵抹了脖子,清軍見將旗落地,死命地往前推,想要把張天祿給拉回去。
“那個當官的,抓不回來就給我砍了!“陳俸很顯然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招呼士兵立馬向前搶人。
張天祿死命地拽著自己的腿,剛剛副官就倒在他身旁,脖頸裡的血濡溼了地上的沙子,順著縫隙流入馬身體下,溼溼滑滑的,竟然讓腿稍稍有了鬆動!
“呼……咚!“清軍的炮彈拖著摩擦空氣的尖嘯聲不停地砸向鄭軍陣地,陳俸被炸的塵土滿面,想上前奪旗,又苦於清軍火器輸出不停,“這他孃的彈子不要錢嗎?“
張天祿的左腿其實也已經骨折了,冒著鄭軍的銃子箭雨,幾個士兵架住他的臂膀往後拖。
“慢點慢點!“張天祿咬著辮子,臉色憋的通紅,還好密集的火力將衝上來的鄭軍壓制住了,一個親兵收好將旗,也不敢開啟,生怕再次吸引集火,鄭軍的弓箭仍然跟下雨似的從天而落,但都被親兵們拿盾牌擋住了。
“他奶奶的,火炮怎麼停了!“張天祿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炮聲越來越稀疏,現在索性都沒了,“快往回跑!“
原來甘輝的後軍從灌口衝出後,直接跟炮營外圍的馬得功部打起來了,庫成棟見炮營有被吃掉的危險,連忙讓人停止炮擊,準備向後撤退,不過這一行動正好給了鄭軍頭疊喘息之機,鄭成功帶著他的戎旗鎮一抓住機會,立馬帶著次疊的刀盾兵貼了上去。
“啊……“一支箭插到了張天祿鎧甲縫裡,這一路上護衛的親兵越來越稀疏,能幫忙遮擋箭矢的盾牌也沒多少了。
“完了完了!“張天祿拖著斷掉的左腿,前邊除了他周邊還有清軍在戰鬥外,外圍都是貼上來的鄭軍,更別說還有鄭成功的鐵人部隊,肉眼可見的範圍裡,均是甲片反射的寒光,可謂是四面楚歌,孤立窘迫之極。
“總兵大人,後邊也有鄭軍,咱們被包圍了!“渾身是血的親兵拿著牛尾刀護衛著張天祿,此地已成死局,張天祿要是投降了還好,大家都能活,他要是死了,那都得跟著陪葬。
“嗖嗖嗖!“弓箭不停地從張天祿耳邊飛過,又有幾人被射倒。張天祿倒在地上,“投降了,降了!“
這已經是他的第二次投降,第一次呢是在揚州,那時候還是順治二年,因為多鐸圍攻,他跟二弟一起投了,就是剛剛被抹脖子的那位,爾後為了納投名狀參與了揚州事件,當然這年代來回跳很正常,比如李成棟,因此張天祿見事不可為,果斷地投降了鄭軍。
陳俸笑呵呵地走上前,“把這位爺給我捆了!“然後抓住張天祿的辮子一刀斬斷。
“呸!追的這麼急,著急去見閻王嗎?“陳俸喘著粗氣,一直等人將張天祿捆好,這才繼續向前,甘輝那邊還沒有打出結果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