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少府大人這是哪裡話?少府大人光臨寒舍,老夫有失遠迎,該是老夫賠罪才是。”作為老江湖,雖然不知道呂霖意欲何為,但是幾句客氣話,司馬防還是手到擒來說的無比嫻熟,“天氣寒冷,少府大人,來,進內堂敘話!”
“司馬公是長輩,若看得起我這個小輩,叫呂霖名字或者表字即可。”
“興澤這是哪裡話,興澤能看得起我這把老骨頭,當是老朽的榮幸。”在司馬防眼裡,呂霖這小子可賊得很,當初就是他一句話將司馬朗提到尚書檯,又是呂霖一句話,我這老頭便當上司空,儼然在司馬防心裡,呂霖比呂布說話好使。
內堂布置的並不奢華,倒也應有盡有。普通喬木桌椅上沒有什麼印花,房梁屋頂也沒什麼點綴,唯一算得上奢侈的,便是一個木炭火盆,火焰燃燒的正旺,看來人老了確實怕冷。司馬防的大肥貓趴在桌子上打盹,儼然不必發愁逮不到老鼠會不會餓肚子。呂霖走進屋子也沒有禮貌的“起身行禮”。
兩人烤著碳火,呂霖說些有的沒的,就是不說明來意。司馬防耐心更好,就當他是來竄門的。
碳加了兩遍,天『色』漸漸暗下來,呂霖實在不想與老頭子磨『性』子,才開口說正事兒“過幾日晚輩生日,司馬公是否有空,賞個薄面來寒舍喝杯水酒?”
“那是自然,興澤是陛下親近之臣,又是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老朽自然要與興澤這樣的少年英才多相處、多交流才是!”司馬防言辭懇切,呂霖差點就信以為真。
“司馬公太客氣啦,您是三朝元老,見多識廣,我這個晚輩應該向您多學習,多請教才是!”在老頭子的薰陶下,呂霖客氣話也說的很麻溜,“噢,還有…許久沒有見過您家二公子,他不在府上麼?”
“噢…在!在!犬子身體有些不適,才沒有出來拜見公子,老朽這就去叫他。”司馬防說完立即起身。
“不必了,司馬公。”呂霖暗自發笑,若要叫人還需要你親自去?“既然二公子身體不適,便好好修養。我生日宴會,務必要來!”
“哎…哎…老朽一定帶著犬子來向公子祝壽。”司馬防信誓旦旦的保證。
“司馬公太客氣啦,我是晚輩,哪裡當的起您祝壽,倒是您來坐坐,便是晚輩極大的榮幸!時辰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擾司馬公休息,先行告辭。”呂霖說完便起身告辭。
司馬防立即起身,口裡卻說著“公子難得來我府上,留下吃頓便飯再走吧?”
“不必了,日後叨擾司馬公的機會還多著啦…”呂霖向司馬防拱手一禮,便轉身離開。司馬防緊隨其後送呂霖離開,門口駐留許久,長嘆一陣才回到院子。
吃過晚飯,司馬防將司馬懿叫到書房,臉上沒什麼表情,其餘幾兄弟面面相覷,莫非二兄又做錯了什麼?二兄今年十九歲,也該找一份正經差事,不能整日閒在家裡惹父親生氣!
司馬懿自然不知道幾個弟弟這麼編排他,跟著父親走到書房,很隨意的坐下,完全沒有一點禮數。老頭子視而不見,倒杯茶自斟自飲,也不說話。
司馬懿也沒有開口的打算,給自己倒了杯茶,學著老頭子一樣品茶。
“你要這樣放縱自己到何時?”司馬防叫司馬懿來自然不是喝茶的,既然司馬懿不說話,老頭子只能自己開口“這兩年你一直裝瘋賣傻,連你的兄弟都被你矇蔽過去,你告訴為父,你要裝傻扮閒到幾時?”
“父親之言,孩兒不明白。孩兒愚鈍,恐怕此生難堪大任。”司馬懿抬頭看著滿頭灰髮的老父親,一臉坦誠。
“知子莫若父,你還能矇蔽為父?”司馬防皺著眉頭,顯然有些生氣,繼續說道“從小便是你最聰慧好學,凡事都特殊己見,為父也對你期望最大。為父一直相信,你是我司馬家最出『色』的孩子。然獻帝東歸,為父擔任司空以後,你卻完全不像樣子,你可知道外面如何說你?”
“外面如何說孩兒重要麼?”司馬懿神『色』自若。
“重要!這關係到我司馬家的名聲!”司馬防幾乎是吼出來的,“更關係到你的前途,莫非你想一直閒散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