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璽然禮貌的率先開了口,笑盈盈的注視著唐悅如。
只見她雙目通紅,尤其是在見了劉璽然的時候,眼中竟泛起了一層霧氣。
劉璽然有些訝然,她不知道這位夫人今天來這裡究竟是有何意圖,張了張唇,言又止後開口道,“我知道了,您是為了棠棠的來的,對不對?”
顧栩站在劉璽然身後,在聽她提起孫雨萌的時候,驚訝得微微擰起了眉心——然而,他都沒來得及聽那位貴人說點什麼,就見她跪在了劉璽然跟前。
劉璽然慌了,趕緊去扶她,“夫人您這是在做什麼,給人瞧見了像什麼話!”
此時顧立文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從廚房出來了,手裡還拿著長勺,見有人給劉璽然下跪,一時目瞪口呆。
他走過去蹭了蹭顧栩,小聲問,“怎麼回事?”
顧栩只是搖了下頭,他也不知。
父子二人沒有手這件事,也不知如何手,只得站在一旁靜靜瞧著。
“我是沒有辦法了,要不是走投無,我也不會想來找您。”
唐悅如在過去的年月裡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低聲下氣過,可眼下況危急,丈夫的生死興許就在孫雨萌的手裡,她不得不逆水行舟來此一趟,抱著僥倖的心理,“我的丈夫,他被人帶走了,現在有很多證據在蕭家父子手裡……我知道我這個要求會讓您為難,但是……但是那個人,他畢竟是棠棠的親生父親……”
唐悅如聲淚俱下,她一番話讓走到門口的孫凱止了步,和孫凱一樣僵掉了整個面部的,還有屋裡的顧栩。
“其實我也沒有想過要跟您爭女兒,自從跟您見過之後,我打從裡的感激您,棠棠是您花了那麼多力養大的孩子,就算我再不甘心,我也理解一個女人的切膚之痛……可是現在,唯一有機會說服蕭蘆城的人就只有棠棠了,我求您,求求您……”
唐悅如如今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林瑞能平安無事,要她做什麼都願意;如果林瑞能平安無事,那麼,就算他和悅瑩一起離開她都不在乎,她要的,只是他的平安。
她跪在那裡,哭著哭著就給劉璽然磕頭了,劉璽然完全傻掉了,站在那裡對她的行為無動於衷。
孫凱在外面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扶起她,道,“有什麼話進屋好好說,您這樣也無濟於事啊。”
院子裡好幾戶人家,那些人都出來看熱鬧了。
林家的司機對唐悅如不離不棄,眼看林家就這樣敗了,他也毫無怨言的繼續跟著唐悅如,只要她還需要他的一天,他就不會離開——他和孫凱一起扶著唐悅如進了屋。
孫凱讓唐悅如坐下,給了顧栩一個眼,顧栩給她倒了一杯熱水來。
“阿。”
顧栩把熱水拿給唐悅如,唐悅如抖著雙手接過去喝了兩口,先前蒼白的一張臉,漸漸的有了血。
屋裡一時沒有人再說話,顧栩不動聲的去把門關上,也隔斷了外面的閒言碎語。
劉璽然在顧立文身前,不知道他和她說了幾句什麼,之後她走過來對唐悅如說,“夫人,恕我淺薄,說實話,直到現在我也都還不怎麼明白您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但多少還是能想象事應該是很嚴重了,您才回來這一趟。”
唐悅如比起上次和劉璽然見面時明顯是要老了好幾歲,鬢角的白髮一目瞭然,她一張口就帶著哭腔,是無論如何都抑制不了的絕望緒,她說,“官場如商場,沒有人會一輩子身居高位,爾虞我詐,b雲詭譎,誰贏誰輸,不過是一朝一夕……”
劉璽然不過就是個中生水平,她哪裡懂得唐悅如如此隱晦的話,聽得雲裡霧裡,覺得自己愚鈍的同時也有些焦躁,“那,夫人,我到底能為您做些什麼呀?告訴棠棠,她的親生父親出事了,只有她能幫他?”
唐悅如低垂著眼睛,一手捂著半張臉,眼淚就沒有間斷過,一直哭,肩膀一直在顫抖,“求您了……”
“可這件事不妥啊。”
劉璽然面露難,不是她不願意讓孫雨萌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就在身邊,她只是怕即便孫雨萌知道了,也不見得真能幫到他們家。畢竟這種事蕭蘆城哪能聽她一個女人的意見,再說,立時三刻去和孫雨萌說這些,她能不能接受都還是問題,更別說……
“夫人,您不僅是為難我,更是為難了棠棠。”
劉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在她邊上坐下,“棠棠現在才二十歲,她剛結婚不久,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感……畢竟那是她的丈夫,他是要和她走完這輩子的那個人吶。雖然我不太懂政治,可既然蕭家有你丈夫的犯罪證據,那肯定就是他們蓄謀已久,並且絕不只是蕭家父子兩個人在做這件事,背後極有可能還牽扯了許多人,哪是孫雨萌一個姑娘家一句話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