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羽見她難得顯露情緒,這便放下碗筷只託著腮看她,輕聲說一句:“原來是個小饞貓……”
小饞貓醉酒後面上並不泛紅,只是再不板著臉藏住心緒了,這時候眉間微蹙瞪他一眼,仍然滿心歡喜地吃自己碗裡的魚。
亂羽嘴角勾起笑意不減,把自己的碗筷推至一旁,拿了公筷繼續給她添菜:“別光吃魚了,嚐嚐這道芙蓉大蝦……”
“這道五福臨門也不錯……”
“我覺得八寶雞也好吃……”
“還有這個……”
很快月上梢頭,夜色漸深。
望月樓的客人三三兩兩離開,只留下為數不多的還在痛飲。
亂羽因手臂上的傷沒再喝酒,這時候穩穩當當坐著,當真在望月。
洛笙的酒罈子已經倒空,只有碗裡還殘著小半碗,正一手支著腦袋閉目養神,也不知有沒有睡過去。
亂羽拍了拍手起身欲走,抬眼時瞧見不遠過來一個少年人。
這少年約莫十六七歲,一雙柳葉眼卻比尋常人的更圓一些,面相看著很是乖巧。他一身紫金長袍,腰間懸了塊上好的玉石,隱隱透出些貴人家才有的氣質。
他走到近前幾步遠停住,抬手規規矩矩行了個揖禮:“師兄。”
亂羽思緒飛轉,猛然想起來此人身份。
這少年名為凌司牧,是京都西侯爺家的小世子,更是那大將軍張輕鴻的外甥,自幼是喜歡跟在小將軍張知澍身後的。小將軍年少去了鏡花水月,小世子自然也跟了去,且與亂羽師承同一人,理當喚他師兄。
身處京都地界,亂羽還是起身回了一個禮:“凌師弟如何在此?”
凌司牧淺淺一笑:“表兄歸家,舅父允了我在望月樓為他接風——方才便遠遠瞧見了師兄,只是見師兄有佳人相伴……這才待師兄臨走時過來。”
亂羽餘光瞄到他身後遠遠地坐著獨酌的張知澍,又客氣地同他笑笑:“凌師弟此番該不是來同我告別的吧?”
凌司牧聞言便也不再拐彎抹角,攤手變出來一個小盒子遞過去:“聽聞師兄的舅父是西街客飲居的掌櫃,前兩日我去茶館喝茶落下了東西,多虧李掌櫃差人送來,這是贈與掌櫃的謝禮,望師兄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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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羽垂眼審視一陣兒這木盒,伸手接過來收進袖中的乾坤袋:“早聽聞京都世家財大氣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白日談知節贈出兩枚望月牌,晚間凌司牧又贈了個不知是什麼的寶貝——可不是財大氣粗嗎?
亂羽看一眼醉了酒尚不清醒的洛笙,退一步拱手:“眼下到了戌時末,凌師弟若是沒有別的要緊事——我可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