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陸文一口答應了下來。他會識字讀書在這伐竹隊中是出了名的,除了陸文,這伐竹隊還認字的就剩下那劉管事了,但是沒有幾個人會去找劉管事讀信寫信,所以陸文便被動的接下來這個活計。
根據前身的殘破記憶,前身對這件事還是挺反感的。一句話概括之,就是秀才看不起泥腿子。前身自覺認識幾個字就高人一等,讀信寫信這種事都需要別人好生求著才行。
不過陸文沒有這些臭毛病。
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瞧不起誰呢。
況且,幫人讀信寫信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直接的回報,但是影響確實長遠的,最起碼在這隊伍之中人人都對陸文很是敬重,幾乎沒有人願意交惡陸文,畢竟誰平時還沒個讀信寫信的時候呢。
而且陸文也是樂在其中。
陸文對這個世界缺乏瞭解,而這些書信對於陸文來說能夠極大的幫助他豐富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瞭解。
“記得你家兄弟是在渝州軍裡當差的吧,上次來信時都已經是伍長了,沒準這次升什長了呢。”陸文笑呵呵的說道。
渝州,jz,益州三州之地的軍民事物盡歸陸家管轄,這也是別人給陸家丟一頂‘南嶺縣官’的原因。
在陸家有不少佃農都會去參軍,陸家也不會阻止,畢竟無論是佃戶還是士卒都在陸家管轄之下,無非就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
“那個混小子,當個伍長就到頭了。”車伕雖然笑罵著,但是眼神裡還是止不住的開心。
陸文笑呵呵的拆開信封,將信紙開啟,看了約莫十幾息,臉上的喜色漸漸褪去。
“咋樣,這小子說了啥?”車伕頓時緊張起來。
陸文看著信封,將一番用語在心中斟酌了半天,最終還是語重心長的說道:“信裡說你弟兄斷了一條胳膊,不能留在軍隊了,過些日子就隨車隊回來。”
聞言,車伕頓時愣在了原地,。
“節哀。”陸文淡淡的說道,同時將信紙摺好塞回信封,遞給了車伕。
“沒事,打仗哪有不受傷的,人在還就好,人還在就好。”車伕緩過神來,從陸文手中怔怔的接過信封,嘀咕了幾句之後就抬頭朝著陸文說道,“多謝陸文小哥了。”
陸文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著這中年漢子腳步沉重的沿著小路往回走。
他一年來給人看過不知道多少封信,其中這種情況也遇到很多次了,起先還有些感同身受久久無法自拔,畢竟他是從一個生死似乎隔著很遠的所謂文明社會而來的。但是次數多了以後,陸文也就釋然了,同時也明白,這是一個生死貼的很近的世界,你把生看的太重,死就越早找上門來。
當目送著這駕車的馬伕消失在林間小道盡頭,陸文深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有些沉默的何甲。
他拍了一下何甲的肩膀,臉上擠出一道笑容,笑道:“快上車。”
隨後兩人麻利的爬上了馬車。
“坐穩扶好!”陸文坐在排車前,手握韁繩。何甲下意識的握住了身側的排車擋板。然後就看到陸文手中馬韁繩一揚,重重的拍在馬屁股上,這匹棗紅馬吃痛,嘶鳴一聲,馬蹄揚起,在這條小竹道上策馬奔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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