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眼前這報紙,稱得上是‘值得’。
於是不少人都生出心思,準備也去買上一份看看。
一天下來,在兌市中有人發現不少人手中都端著一份宣紙津津有味的看著。還有人躲在陰涼處端著宣紙坐在上首,下面圍了七八個人都堵得水洩不通,眼睛都緊緊地盯著上首處的人盛情並茂的讀著報紙上的東西。
......
傍晚時分,玄武大道一角的二層沿街閣樓的匾額上,‘愚昧書屋’四字在落日餘暉中燁燁生輝,如曾鍍了一層金粉。
在沿街店鋪與後面工坊之間的小院落中,有序的擺著幾張桌子,桌邊有著十餘個年紀約莫在十歲左右的孩子,此時他們人手一隻木碗,碗裡面滿滿當當的是大米還有菜餚,每個人都嘻嘻哈哈。
但當一位表情肅穆的老者從屋內走出,只見這些孩子齊齊的噤聲。
“都快些吃,吃完飯做晚課。”
這是陸文從兌市南坊中尋來的一些無家可歸的孤兒,叫他們去街上叫賣報紙,給他們開工錢,管吃管住,並讓書屋中讀書識字的老師傅叫他們認字。
而在店鋪前面陸文、徐七巧,連同幾位店鋪中聲望最高,工藝最精湛的老師傅,正圍在櫃檯前。有一位留著八字鬍,頭戴小氈帽,一條粗大的辮子在背後隨著這位會計師父手中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微微左右搖擺著。左手把這算盤,目光則看向一本厚厚的記賬簿,而右手那稍顯枯瘦的手指在算盤上宛若翩飛起舞的蝴蝶,上下紛飛間使在場眾人只能聽到‘啪啪啪’算珠撞擊的聲音,而根本看不清這位老先生右手的動作。
唯一能夠看清動作的陸文則微微感嘆:“世間萬法皆有境界,刀劍有境界,而算數、書法也有境界。只是在武道修行面前,這也就成了普通人的小道。
但若聚小成大,人人都有一技之長,這小道積攢起來也能積攢出一條通天大道,一如這剛剛開始的每週時報......”
不多時就見這老先生動作一滯,隨後挑起一旁的硯臺上的毛筆,在記賬簿上寫了幾筆。然後將記賬簿捧給陸文,並指著記賬簿中的字跡用周圍眾人都能夠聽到的聲音道:“掌櫃的這是咱們今日報紙方面收益。共計印了八百張報紙,今日合計賣出了七百九十一份,再刨去材料成本、人工成本以及這店鋪經營成本,今日利潤還剩下七百一十三個大子。”
老先生將手指指在利潤那一行,而說道這裡這老先生的聲音也微微有些上昂,能夠聽出幾分激動。
陸文則微微點點頭,他身上剩下的二百兩銀子大都注資到了這愚昧書屋之中,身上只剩下十幾兩銀子的寶鈔。但他開創報紙的初衷斂財只是一個小小的目的。
愚昧書屋當下能夠做到自給自足便可以了,至於未來,陸文腦海裡有的是其他的法子。
而在座眾人也都有幾分開心,這收入雖然算不上多,但是一改過去店鋪虧損的窘境。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開心,而且他們知道未來書屋盈利只會更加的多。
這都得益於經過改良後的造紙術,將造紙的成本生生降低了數十倍之多。原本的造紙術需要絹絲和蠶絲,哪怕只是一些殘次品、壞絲,收購價格也較高。但經過改良之後的造紙術,只需要木頭、竹子這種幾乎隨處可見的材料,以至於生產紙張最大的支出反而是人工費用了。
而且透過新造紙術生產出來的紙張,比用絹絲生產的紙張效果更好。
而這些都是這個新掌櫃的所帶來的變化,外界有人說這位新掌櫃的是‘星君下凡’、‘道庭祖師轉世’,在加上青城劍神親傳弟子、青城山小師叔祖這等放到梁國也響噹噹的名號,使得這位看似普通的掌櫃的蒙上了一層浩瀚而神秘的面紗。
陸文站起身來,笑道:“今日的利潤大家都分勻了去吧,這段時日以來諸位也都辛苦了。明日開始是我‘愚昧書屋’每週一次打折日,明日的書籍全都以原價一成價格出售。今天便給孩子們放一天假,不用上晚課了,一會讓他們去街上將這件事宣傳出去。”
“是。”在座眾人全都持禮,雖然他們有些不懂這掌櫃的用意何在,但都本能的要去執行。
至於陸文的用意則很簡單,造紙術經過改良成本已大幅度降低,但是陸文並不準備讓所有人都輕易的得到書籍與知識,而是要讓他們來搶。
這正應了那句話,別人送的都不值錢,自己辛苦得來的才最珍惜。
“另外我交給各位的道音標註,現在只有七巧學的最快,從明日開始就由七巧先出去講課,講一堂課便有一錢銀子,等你們都掌握了就可以和七巧輪換著來。”陸文說著看向驚愕徐七巧,“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