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她的身子，慕一一看到潔白的病床上，靜靜地躺著的男子，即便只是一個輪廓，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無助寂寥。
就像是他的人一樣。
“怎麼，擔心？”程斐然雙手抱臂，眼中似乎有哭過的紅腫，但是現在倒是很清爽，看著她的樣子，慕一一唇瓣一抿，“當然，他是我的朋友。”
輕哧一聲，程斐然忽然將病房的門關上，“已經沒什麼事了，不過是心臟排斥引發的，在住院幾天就可以回家休養了。”頓了一下，定定的看著慕一一，“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她早就知道，程斐然有話想要對自己說，卻沒想到她竟然能夠忍到現在，回國也有幾個月了吧。
“好。”慕一一想了想，顧景琛搞不好還得需要幾個小時才能醒過來，自己回去也是閒著，而且她也想知道，程斐然一直憋著的話。
每次看到自己都是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看著她就蛋疼。
拉住她的手，就像四年前那樣，他們一起學習，一起工作，一起逛街，都是這麼挽著手，並著肩，可是卻在一朝之內，互不相見四年，也未曾聯絡，但是她們之間的感情，卻依舊不變。
有些人，即便是日日生活在同一屋簷內，卻依舊形同陌路，譬如堂妹慕菲，而有些人，即便是幾年未見，都一如往初，譬如程斐然。
天壤之別，天地之差。
兩個人，兩個世紀，卻交叉在一起，這是緣分，而用簡非離的話說，她和程斐然撞在一起，就是火星撞地球，不引發一場世界大戰不算完。
醫院樓下的院子裡，這個時間，幾乎都去午休了，所以很安靜，兩人坐在樹下，程斐然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現在想想以前真美好，什麼都不用考慮，什麼都不需要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被約束。”
“現在你也不會被約束。”慕一一靠在樹上，懶洋洋的看著她，其實這些年，已經把她張揚的菱角磨平，如今的慕一一，更多的是冷靜自持，圓潤淡定。
席地而坐，程斐然一改原本的冷豔高貴，坐在地上抬眸看著慕一一的時候，更像是鄰家女孩，這才是慕一一熟悉的程斐然，當然，這樣冷靜自持的慕一一卻不失程斐然熟悉的，“這樣的生活其實我很享受。”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淡淡的瞥了一眼還不進入正題的女人，“說正事，我還要早點回去。”
“怎麼，有人查房？”
“沒有，有人在裡面睡覺，我怕有不長眼的進去撲倒他。”在別人面前，慕一一向來是沒有什麼下限的，尤其是在程斐然面前，因為你若是害羞了，她會更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