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渴,你拿著吧,不喝的話,暖下手也好。”
程千帆淺笑著,其實她內心已經有莫大的歡喜了,只需這樣,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她雙手去接杯子,但水連天的手明顯是躲之不及的。
瞧,他之前不是說是為了借運氣的嗎?如果真的是,怎麼會那麼怕和她有接觸呢?
來向她借運的那麼多人,哪個不是想盡辦法來觸碰她?
她又問:“咦,你怎麼也來這裡吃飯,你認識九微?”故意說成是九微,一早就猜到應該是和所天勖有關係的。
但她如何都猜不出來,他是因為跟著她左右,半路被遷鳶撞見順道綁了來的。
水連天一早已經想好了說辭:“我是遷鳶的朋友,她見我過年還孤身一人,就撿上我一起來蹭飯了。”
程千帆故意說:“上次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遷鳶說,他應該知道程千帆想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但此刻,他真的搞不明白,程千帆到底有沒有認出自己來。
水連天只是尷尬地笑,內心百味雜陳。
程千帆看著他側面,真的,樣子和她所認識的水連天並不像,但是,就算他一動不動,只要是活著的他站在那裡,程千帆都覺得,那就是水連天的氣韻。
她多想用手放在他臉上,然後直接喊他:“連天,你終於回來了。”
但不能,她一定要沉得住氣,一定不能打草驚蛇。
她已經失去過他一次了,這一次,她要更加小心翼翼。
愛得這麼卑微了嗎?是不是已經忘了他當初是怎樣對自己的?
記憶真的是會騙人的,時隔那麼久,居然只會記得他的好,關於他的不好,自動忽略了。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是不是?到了現在,還這麼傻,看來是無可救藥了。
水連天沒有正面看程千帆,他只是用餘光去留意著,知道她此刻眼眺前方,似乎是陷入沉思。
見兩人又沒有話了,程千帆問:“你借運氣來做什麼?”
水連天只是含糊地說:“好運氣誰不想要。”
程千帆便只是笑。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很有默契地一起遠眺江景。
江上有船。這讓水連天想到一句詩:“沉舟側畔千帆過。”
兩人就此靜靜站在陽臺欄杆前,相對無言。
而在客廳裡坐著的蔣驀然,直打見到丹綻墨之後,內心就疑惑了:“老孃這麼美,這丫怎麼進屋以來居然斜眼都不看我一下?”
其實,水連天也沒有看她一眼,但她卻並不在意。
她湊過去搭訕:“你是所天勖的朋友?”
“誰是所天勖?”丹綻墨故意問。
“端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