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的那一刻,你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多少次想要嘆氣了。
根據偵探給你的資料,她應該是個三十多歲快四十歲的女人。
可你見到的女人,兩鬢已有白髮,深刻的皺紋印在她的臉上,她穿著不合體的舊衣服,神情畏縮地看著你。
“多恩……多恩他怎麼了嗎?”
你將重新列印過的合同放在桌上推給她:“您既然是在都靈這座城市,那麼對足球應該不陌生。”
“我看中了洛倫佐的天賦,準備帶走他,請簽字吧。”
她的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多恩可以去踢球了?像那些大人物一樣?太好了,太好了。”
她不太熟練地在空白處簽下了名字:“他的人生,終於可以和我們不一樣了。”
“是的,他將開啟新生。”你深吸了口氣,你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如此冷血,“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去打擾他。”
“我更加不希望未來的某一天,從小報上看到什麼奇怪的新聞。”
“請你們對多恩·洛倫佐的一切過往保持沉默,作為回報,我會給你一份穩定的工作。”
“我家的勢力範圍雖然集中在法國和日本,但在義大利也不是真的什麼都做不了。我想,我們應該不會有鬧得不愉快的那天。”
你無法苛責這個女人拋棄洛倫佐的行為,在她的前夫生死不知的情況下,她顯然過得很艱難。
母親是母親,母親也是人。人都快活不下去了,還指望她什麼呢?
可你得預防好他們在洛倫佐成名後撲在他身上吸血,你不想僅僅依靠道德去約束這一切。
那麼,適當的威脅是有必要的。
你收好籤好字的檔案,剩下的有人會安排,你不想繼續待在這兒。
“我不會那麼做的。”
你的步伐沒有停留,你早就過了會相信言語的地步。實際上,真的走到那一天,你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他們徹底閉嘴。
你只是不希望走到那個地步。
“仁慈的天父,請您寬恕我的罪行。”
你嘆了口氣,回頭望向那個被愧疚折磨的女人,她正對著教堂的方向禱告。你想,你甚至都沒有告訴她,她的另一個兒子,已經去往天國。
“最有資格寬恕的,是你的兒子。”
“如果有一天洛倫佐願意見你,我不會攔著,但在那之前,不要去打擾他的生活。”
*
你回到酒店時,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沒什麼胃口,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去書房辦公。
這個暑期已經臨近尾聲,開學就將迎來東京預選賽。
對陣名單已經出來了,受種子保護策略,進行得順利的話,你們會在第四場比賽對上士道龍聖所在的明秀學園。
那麼在此之前,你得考慮考慮如何輪換,才能使主力隊員保持充足的體力。
還有你現在帶著洛倫佐,你得先把他安置好,分身乏術,那麼遺留在鹿兒島的隊員需要派人去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