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是巴不得我回去。”衛夫人盯著硃紅殿門,咬牙道:“見不到皇上,我絕不走。”說著,她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衛玲瓏,“剛才我已經與你說得很明白,你走就是了。”
衛玲瓏怎麼放心留她一人在宮中,嘆息一聲,屈膝跪在她身側,冰涼的積雪濡溼了薄薄的棉衣素服,一層又一層的溼冷滲入雙腿之中,傘又撐在衛夫人頭頂,她自己全然暴露在風雪之中,上寒下冷,凍得牙齒格格發顫,衛夫人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但還是堅持跪著,不肯起身。
雪一點點積起,漫過她們的膝蓋,衛玲瓏衣上、發上乃至睫毛都覆了一層白白的雪,至於手腳早已凍得冰涼,再這樣跪下去,真有可能活活凍死。
兩雙千層底靴子突然出現在視線中,繼而一個好聽的聲音在這連綿風雪中響起,“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跪在這裡?”
衛夫人哆嗦著抬起頭,映入眼瞼著是一名乘在肩輿上的華服女子,她認得,是容妃,她曾在一次宮宴中見過,雖不是出身名門,卻極得皇上恩寵;若她能幫著自己說上一言半句,皇上一定會見自己,想到這裡,衛夫人急忙想要說話,無奈跪得太久,連嘴也凍麻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容妃見狀,安慰道:“你別急,慢慢說。”頓一頓,她又道:“這裡天寒地凍,你們這樣跪著,非得凍出毛病來不可,不妨去本宮那裡坐一會兒,等暖和了身子再慢慢說。”
衛夫人說不出話來,只能僵硬地點點頭,見她答應,容妃喚過跟在一旁的宮人,將她們攙扶起來,一步步挪動僵硬的雙腳往她所住的長春宮行去。
一進大殿,便有一股暖氣撲面而來,炭盆裡燃著通紅的銀炭,不時發出“滋滋”的輕響。
在她們坐下後,容妃細心地讓宮人將炭盆端到她們腳邊,又讓人去煮了兩碗薑茶來,如此半晌,衛夫人與衛玲瓏才算緩了過來,也直到這個時候,她們才留意到容妃小腹隆起,竟是懷有龍嗣,看肚子大小應該是懷孕六七個月了,之前因為披著大氅未曾看出來。
容妃抿了一口溫熱的羊奶,好奇地道:“本宮剛才看望端妃妹妹回來,往常走的那條道積雪未掃,所以取道養心殿前的一條路,結果竟讓本宮看到你們二人跪在冰天雪地裡,你們這樣就不怕凍壞了身子嗎?”
衛夫人搓著還有些冰涼的手,澀聲道:“臣婦也不想,只是……臣婦實在沒辦法了。”
容妃打量了她一眼,疑聲道:“本宮認得你,你是衛大人的妻子,聽說……衛大人剛剛去了,你不在府中料理後事,進宮來做什麼?”
“臣婦入宮,是想為老爺求一個公道,可是太后偏私,皇上避而不見,臣婦萬般無奈之下,方才跪在養心殿前。”
“公道?”容妃不解地道:“這話何解,據本宮所知,衛大人似乎是自己想不開自盡身亡,難道是本宮聽錯了?”
“娘娘沒有錯聽,但老爺之所以自盡,完全是被劉業逼迫,他理應一命償一命!”
容妃默然半晌,頷首道:“本宮大概明白了。”說著,那雙盈盈如秋水的眼眸一轉,落在衛玲瓏身上,“那你呢,又是衛大人什麼人?”
“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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