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最氣不過掌櫃勢利神色,將一塊碎銀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大聲道,“好!”搶過鑰匙就去那張空桌坐了。
何正德看那碎銀子不過半兩,微微一笑,也取出一塊散碎銀子交到掌握手中,問道,“老闆,這鎮上怎麼這麼熱鬧啊?”
掌櫃一聽便明白過來,笑道,“客官是第一次來這兒吧?您有所不知,這兒名叫汴京鎮,往北十里地就是連線京都的汴京渡口。”
“這南來北往的行人客商,要想過去到京都或者從京都出來,都要打這兒過,您說能不熱鬧嘛?而且這兩天風大水急今明兩日沒有渡船,人都要滯留在此了。”
何正德聽他口氣中無比興奮得意,也不想與他多說,轉頭走到桌邊坐在那人對面。
何正德打量那人一眼,見他也不過二十五六歲模樣,個頭不高穿一身粗布衣衫,濃眉大眼面相老實,開口問道,“小弟何正德,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這時店小二為那人端來一碗打滷麵,放在他面前,向何正德問道,“客官,您要什麼?”
對面那人並也不抬,從一旁包袱中拿出三個小瓷瓶,整齊擺在面前。
何正德饒有興趣望著他,冷不防他說道,“於恨風。”
何正德一愣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對小二道,“跟他一樣。”
小二風風火火去了。
於恨風則拈起筷子左手依次拿起瓷瓶,輕輕往面中抖了三抖,抖出一些粉末。
他按部就班做完才將麵條拌勻,大口吃了起來。
何正德見他模樣,吃得無比香甜,不禁奇怪他那小瓷瓶裡裝的是什麼。
不多時小二端上面來,何正德看著眼前有個謎題難解,只覺渾身難受。
於是他厚著臉皮道,“於兄,這……”
於恨風抬頭一看,見他伸手指向自己幾隻瓷瓶,明白何正德何意,道一聲“請便”。
何正德十分高興,也學於恨風的模樣將三個瓶子裡拿起抖出點粉末,這才發現不過是鹽、胡椒和花椒而已。
何正德啞然失笑,又問道,“於兄,你這是從軍中歸籍回鄉嗎?”
於恨風一驚,抬頭瞪視何正德,道,“你是誰?你認得我?”
何正德搖搖頭,道,“我不過是隨口猜的。”
“剛才我看你走路剛正如風,分明象是當差的。而你臉上有風霜之色隨身還帶著調味料,看來是經常露宿野外。且你官話說得很好,可依然帶一點別地兒的混雜口音,我便大膽猜測你是出身行伍。”
於恨風深感佩服,道,“你說得一點都不錯。”
何正德又問,“在軍中受了氣,待不下去了嗎?我看你沒穿軍服也沒有腰牌,你坐著時腰挺得有些不自然,大概是受了杖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