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凡覺得這也合情合理,便採納了劉業之言。
炊煙的源頭是一處帳篷,帳篷外,一位牧民正拿著長柄的木勺,攪動著一口大鍋裡的肉湯。聽到了馬蹄聲,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循聲看去。
眼前駕車之人穿著華麗,是梁人的才有的絲綢,但卻是燎人的相貌。由此可知,他們來自龍城。他對來自龍城的人似乎不太友好,蓋上大鍋的蓋子後,便抄了一根大棒,走了上來。
拓跋淵勒住了韁繩,先下了馬,以燎人的方式向其頷首失禮。
那人見對方如此,態度也就好了一些。用燎人的言語問拓跋淵來這裡做什麼。
拓跋淵同樣以燎人的語言回答,說路過想買一點吃的。
聽到屋外的動靜,帳篷裡走了一位婦人。看模樣是那人的妻子,還有一個孩子躲在帳篷裡,好奇地偷望著。
那人猶豫了幾分,最終點了點頭。
拓跋淵坐在灶臺前,手裡端著一碗肉湯,看著肉湯的顏色,聞著肉湯的味道,陷入了沉思。
劉業則將兩碗肉湯拿到馬車裡,一碗給衛玲瓏,一碗給了拓跋凡。衛玲瓏是想下車的,但拓跋凡不願下車,擔心劉業會找到偷襲的機會。
“我吃你的。”看到衛玲瓏喝了一口湯後,拓跋凡說道。
衛玲瓏什麼也沒說,和他做了交換。
“吃不慣了吧。”攪拌著肉湯的牧民對發呆的拓跋淵說道。他又勺了兩勺肉湯,放在兩個大碗裡,婦人端著碗進入帳篷,和兒子一塊兒吃去了。
“沒有。”拓跋淵說著,喝了一大口。味道很熟悉,但他真覺得一點都不好喝。
“這是什麼湯?”
“羊骨湯。”
“可……”
“沒滋味是不是?”
拓跋淵正是這個意思。
“這羊骨已經煮了好幾遍了,早就沒有味道了。”
“為什麼?”
“你看那兒……”
牧民指了指不遠處的圈子。
拓跋淵看得出來那是一個羊圈,但羊圈裡只有兩隻小羔羊。這與他的常識和認知相去甚遠。他也放過牧,知道這兩隻小羔羊還不到食用的時候。也知道正常情況下,羊圈裡不可能只有兩隻小羔羊。
“打仗,那些人把我的羊都搶走了,這兩隻羊若是那日走脫了,現在是一隻羊也沒有人了。”牧民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生氣,但可不是因為他是自願把羊出去的,而是已經麻木了。顯然這種事情已經屢見不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