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已經是裝修隊的正式工了,也有上崗證,有證也好開房。
到了招待所,前臺招待員看到是青源農場開具的介紹信,眉頭皺了很久,看了眼介紹信,又看了眼面前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
好半晌後,才說:“住可以,但得寫保證書,保證在招待所居住的時間不做違法犯紀的事,而且夜裡超過了七點就不能出門了。”
蔣仁臉上浮現了難堪之色,但還是開了口:“好,我、我寫。”
寫保證書也總比露宿街頭要好。
招待員正要拿紙和筆出來,一個工作證放到了臺面上,沈靳:“我來給他做擔保,這保證書可不可以不用寫?”
招待員看了眼工作證,又看了眼沈靳,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拿起報紙對比了一下,驚訝地指著報紙上的相片,道:“你是救援隊的!”
沈靳和蔣仁都看向招待員指的相片,是個大版面相片。
剛好是沈靳下水救人,把人拉到救援船上的相片。
這張照片沈靳記得是怎麼拍的。
救援的那幾天,市裡忽然來了人,他們剛好要出船,就上了他們的船。
不僅給他拍了照片,也給別人拍了,沈靳也沒想到會用了這張照片。
沈靳點了點頭:“是我。”
招待員立刻換了一副面孔,笑盈盈的道:“既然是救援隊的同志做擔保,那就沒問題了。”
說著拿出了鑰匙,說:“二樓左邊左邊走,最盡頭的那一間。”
蔣仁懵懵地拿回介紹信和鑰匙,然後和沈靳一塊上了二樓。
到了房間裡頭後,蔣仁才晃神的說:“哥,你讓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沈靳看向他:“什麼道理?”
蔣仁道:“一切皆有可能。”
目光漸漸地聚焦,堅定:“哥你有案底都能成為正式工,還成了名人,所以說咱們這些人雖然已經跌到了泥潭裡頭,但也還是能翻身的。”
沈靳還以為他明白了些什麼,原來就這。
默了一下,沈靳順著他的話說:“那就別放棄了。”
蔣仁:“不放棄什麼?”
沈靳:“學知識,念書。”
蔣仁一懵:“我都畢業兩年了,還念啥?”
沈靳道:“我這不是在運輸隊上班麼,跟著貨車跑長途,說是上頭政策可能會改變,說不定以後還能恢複高考。”
蔣仁一聽,眼睛都亮了:“真的?!”
沈靳搖頭:“不知道,就聽了一點。什麼時候恢複高考也說不定,但肯定會恢複。”
“畢竟咱們國家得發展,那發展就得有大批的人才。那肯定不能夠只靠著工農兵大學輸送人才。”
“人才有限,國家肯定會慢慢意識到得大力培養人才。人才哪裡來?還不得是靠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