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依卿身上的弦一直繃得緊緊的,此時在燕銘的懷裡,這根弦無聲無息地斷了,她嚎啕大哭,“我好怕,我該怎麼辦,燕銘你說我該怎麼辦?!”
“依卿,不怕不怕,我在呢。”他耐心地拍打著她的後背,“我在呢我在呢,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燕銘親了親她哭腫的眼睛,難得溫情脈脈,“這次糧鋪的事情我也知曉了,你做得很好。”
後面他又柔聲說了許久。
“睡吧依卿,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眼底眸色沉沉,又將人摟進懷裡,只是力道鬆了些。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甜香,她努力抵抗,但還是敗在這安逸的氛圍裡,又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身邊早就沒了人,只餘飄散在空中的氣息,柯依卿支起身子,暗中為自己昨天沒出息的表現惱恨。
但也奇怪:這冤家每次來,準沒好事,怎麼這次這樣乖覺?
難道,他是知曉自己毒發,特意跑來看她有沒有事?
眼下什麼都琢磨不出來,她長舒一口氣,只覺得頭痛無比,便又躺回去補個覺,卻又在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匕首來。
這匕首小巧鋒利,瞧著不像燕銘這樣的高手會用的,反而更適合她這樣的柔弱女子。
柯依卿眉心一跳,便將這匕首藏匿在裡衣內。
“夫人,您可算醒了。”玉錦進來服侍她梳洗,等收拾床褥時卻一愣,夫人睡覺向來老實,怎麼可能弄出這麼大片的褶皺?
“是、是燕大人來了嗎?”
“是他。”
看出玉錦的欲言又止,但她沒有解釋的意思,畢竟她和燕銘之間,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呵,好容易撇清了關係,因為他送來的聖藥,又欠上一條命。
果真是個冤家。
這邊她正在頭痛煩悶,玉錦便附耳小聲道:“不是奴婢說,夫人還是快去外面看看吧。”
“外面怎麼了?”
來不及細想,剛出門便聞到一股難言的騷臭味兒。
李管事的一見柯依卿出來,便大聲呼救:“少夫人,是老奴啊!您可要救救我!”他淚眼婆娑,胖墩墩的背上被打得血肉模糊。
“薛姨太昨天打了一晚上,這老貨經不住嚇。”玉錦掩住鼻子,一臉的嫌棄。
柯依卿仔細一看,果然,李管事的褲子溼了一大片,居然被嚇失禁了。
薛姨太站在牆角,聽他還敢呼救,又是狠狠一木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