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像野草野花,各自飄零在天涯。
偶爾,淩遙會看著他的頭像發呆,會思考他那裡現在是幾點,他有沒有吃飯?
也會胡思亂想,猜測他的身邊是不是站著一個打扮洋氣目光淩厲的女孩,他可能同她周旋,也可能在寒冷的風裡,幫她披上一件大衣。
他很會照顧人,不光是對她,那些長輩,那些晚輩,那些僅有一面之緣的人,他都會照顧到。這不是聖人關懷,只是一種教養習慣。
因此如果聯姻,就算對方是個他不喜歡的女孩,只要他願意,他也能對她體貼周到,相敬如賓。
想到這兒,淩遙心中抵禦不住地感覺一陣揪痛。
沈青黎,2022年就要到來了。
你還好嗎?
我好像真的很忙,忙得,快沒力氣想你了。
不光沒力氣想他,也沒力氣想其他人。
袁徵、陸星珩、趙源,那些在聲色犬馬裡熟悉起來的面孔與名字,也隨著她的離開,一併湮滅在滾滾紅塵之中。
2021年唯一有聯系的,是位姓石的律師。
那是沈青黎的律師,為了那套四合院的轉讓問題,時不時打電話問詢:“淩小姐,近期有空來京麼?方便的話處理一下房産轉讓。”
淩遙每次都只說:“不好意思哦,最近有些忙。”
石律師也不催,只說:“好的,過段時間再聯系您。”
他一定會將情況回複給沈青黎那邊,她好像是利用這個渠道,間接告訴他,她很好,有聽他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她只是很忙。
可是石律師從來不會提沈先生如何如何,不會說他有沒有催,也不會說他是否問過她不去辦理的原因。
她預設這種不對等的資訊溝通,他知道她的訊息與近況,她卻全然不知他的情況。
淩遙只能安慰自己,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
在繁雜忙碌的光景中,2022年不期而至。
世界一點兒也沒變好,反而更糟了。
聽聞好多地方的財政收入明顯減少,與此同時防疫費用投入巨大,為了減輕企業負擔,還出臺了各種減稅降費政策。
平時熱鬧喧囂的街上,不再人來人往,許多商城空蕩寂靜,關店轉讓的紙貼得到處都是。
過年的大軍返鄉後,街上更是蕭索。
2月,俄烏沖突全面爆發,網際網路掀起了一波熱烈討論。淩遙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訊息,很奇怪,她有些麻木。
隨便了,這個世界崩塌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