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遙僵愣在原處，手指止不住地抖動。淩思思又叫了聲：“寶貝，你還好吧。”
淩遙笑了笑，恢複鎮定，用平常的語氣說：“俞若寧是吧，知道，我見過她。”
“你知道？”
“嗯。”
他們走得當然很近，在國外經常一起工作，有合作業務往來……但這不代表他倆要結婚。
就算是要結婚，那也……
淩思思過來，理了下她的頭發：“別難過，你有媽咪。其實，媽咪想離婚，回去生活。”
“什麼？”淩遙還沒有從剛才的複雜情緒中走出，現在又來一個新的。
“這次疫情，我突然想明白了好多東西。”她看著寶貝女兒，“這兩年媽媽幫賀太太打理藝術團，這個藝術團只是賀太太用來做社交，提升知名度的名片，重拾粵劇後，我才發現，我還是很熱愛這門藝術的，要是還可以活幾十年，我想紮實地從事這方面的工作，我之前的老師說我可以回去做指導，這行沒有錢賺，人才稀缺，如果可以離婚，我存了一些夠過日子的錢。”
淩遙看著媽媽，這個還沒到五十歲的女人，保養得宜，具有成熟的風韻。她當年本就是粵劇團重點培養的花旦，為了富貴名利才拋母棄女來到這裡，成為李太太。而今她想以此作為終身事業，放下這些虛名浮利……
淩遙說：“那很好啊，離就離唄。”
淩思思卻神色無奈：“可是想離婚，沒這麼容易。”
“什麼意思？”淩遙看著媽媽，“unce不同意？可你本來就沒有財産。”
淩思思道：“但媽咪有負債。”
淩遙呆住：“什麼意思？”
“當初我在他們公司任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過幾個合同，那些債務莫名其妙就全轉到了我身上。”淩思思面色晦暗，“如果我離婚，起碼要承擔一半。”
淩遙張口結舌，一時像被人灌了啞藥，完全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她才恢複冷靜，問道：“那如果你不離婚，直接走呢？”
“如果我直接走，他會申請離婚，我還是要承擔負債，我拿不到財産，只有負債。”
淩思思的眼淚流了出來：“媽媽愛慕虛榮，罪有應得，可我真不想在這裡耗一輩子，我現在看到他那張臉，都覺得惡心。”
淩遙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急得上火，長了腫瘤？”
淩思思拿紙巾拭淚，答案不言而明。
這件事早在兩年前就知道了，只是淩思思一直忍而不發，擱在心裡。
淩遙看著母親，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負債是多少？”淩遙冷靜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