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折回,零點將至,只見一群紅男綠女圍著舞臺勾肩搭背,舞臺上有氣氛組在活躍,dj高聲喊麥,蔣、週二人擠在人堆中興奮不已。
伴隨著一聲聲倒數,淩遙站在外圍張望四周,於迷離的光景中搜尋某個熟悉的身影,視線穿過影影綽綽的人群,她終於看見,他亦在焦急尋她。
目光相接的一瞬,人群倒數剛好到“一”。酒吧瞬間漫天飛舞著紙片,以及掀翻屋頂的“新年快樂”。
淩遙望著面前身姿清發的男人,淺笑說:“沈叔叔,新年快樂。”
2018年終於到來。
請一定快樂!
男人抬手幫她拾掇了發間的紙片,語調聽似悠然,卻意味深長:“這次,還像去年一樣,說完新年快樂就不辭而別麼?”
四周喧囂將他聲音淹沒,但淩遙還是聽見了,她呵笑著說:“……不會了。”
沈青黎輕輕落氣:“那就好,不早了,送你們去酒店。”
在酒店服務人員的指引下,他隨她們三人來到套房。
他沒進房間,只在門口囑咐淩遙:“早點休息,明天退房後跟我說一聲。”
淩遙點頭:“好,謝謝沈叔叔。”
他看著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終是沒再開口,轉身朝電梯間走去。
安靜的走道裡燈光略顯暗淡,他一身黑色衣衫,背影看上去,夾雜幾分孤寂。
似乎任何時候看他背影都是這種感受,這個清冷低調,卻又溫暖如春的男人,即便身邊圍繞許多朋友,他的調子也是孤單寂寞的。
像冬夜裡的一鈎彎月,懸於幽寂無聲的天際。
淩遙內心怔忪,而套房內的那兩個女人顯然上了頭,上躥下跳興奮不已。
淩晨一點,淩遙躺在柔軟大床上,默默感嘆時隔一年見面,一切似乎沒有改變。
同一時間酒吧的包間裡,沈青黎點了根煙,靠著沙發,長長籲出一團灰藍色煙霧。
袁徵拎了個冰桶過來,往厚底玻璃杯裡加冰塊,再倒了半杯威士忌。
這廝嘴角的笑意無法消減,抬眼瞅發小:“怎麼覺著你還有點兒憂傷?”
沈青黎沒吭聲。
“你家老爺子跟你上思政課了?”
沈青黎坐直身子,在煙灰缸摁滅煙頭:“老生常談罷了。”
袁徵笑:“不是給你安排什麼婚事就行。”
沈青黎眼眸流露一縷寒光,旋即暗淡下去,他沒多言,和袁徵碰杯喝酒:“你今晚不是要陪親戚吃飯?”
“吃什麼飯吶,你的事可比他們要緊得多。”袁徵笑呵呵揚起下巴,“有張你倆重逢的照片,要不要?”
沈青黎沒有回話,袁徵又道:“這張免費,不順你的酒啊茶葉啊什麼的。”
男人掃了他一眼:“也不知你這嗜好是不是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