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遙不敢回嘴，靠著座椅眯著眼睛歇了歇，想起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沒告訴他。
直到車子開至學校門口，淩遙才猛然想起，呆呆看著開車的男人：“我忘說了——”
“什麼？”
“我現在不住學校宿舍。”淩遙聲音跟蚊子哼似的，“我搬到外面了。”
“？”沈青黎手指一用力，抓緊了方向盤，“你在校外住？”
“嗯，也在學校附近，我本來想等你忙完再告訴你的……”
淩遙能清晰地覺察到開車的男人呼吸加深，他在調整自己的情緒，趕緊閉上了嘴。
“非常好。”他的眼睛好像暗藏怒火，卻因為要開車，不得不強壓了下去，冷聲道，“地址。”
除了報地址，淩遙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心裡七上八下。他越沉默平靜，最後情緒爆發時可能誰都招架不住，這樣一對比，上次在ktv不過是毛毛雨。
車子開進公寓，停在地面上，淩遙感覺自己意識還算清楚，開車門下車，但一落地，腿便好像在發軟。
沈青黎過來扶著她走向門口，臉色鐵青，像要吃人。
淩遙不安地問：“你要上去嗎？”
他看過來時，眼睛裡的光都彷彿消失了：“你說呢？”
淩遙乖乖認慫：“哦，可以去的。”
一路上只聽得見兩個人的腳步聲，淩遙的步伐逐漸虛浮，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算不算醉，只是有種不可能醉的意識生出來。她還要絞盡腦汁地思考，待會兒要說點兒什麼，或者做點兒什麼，才能讓沈青黎消氣。外婆常說有火氣不發出來，五內鬱結也不好。
有人恰好從公寓裡推門而出，他們直接進入大廳，他問：“住哪間？”
淩遙緩了許久，才說：“1405。”
然而此時她的腿已經軟得不行，男人低嘆一聲，像往常那樣，將她抱了起來。
淩遙掛在他身上，這個姿勢無比熟悉，男人身上散發的好聞氣息，讓她産生滿滿的安全感。
她的手勾著他脖子，腦袋埋在他頸間。
意識開始渙散，恍然進入夢境。
……
電梯抵達14層，沈青黎從她包裡翻出鑰匙，開門，點亮燈光。
屋子雖小，卻是整潔幹淨的。
已是十一點多，懷裡的人完全沒有要醒的意思，沈青黎打算直接讓她睡覺。
然而把她放在床上時，她坐在被子上，手臂仍舊死死勾住他脖頸，眼睛睜了睜，似醒非醒，嘴裡還語焉不詳地說了幾個字。
沈青黎弓著身子，兩個人的面龐相對，捱得十分近。眼前這張泛紅的臉，唇色慾滴，漂亮如同小狐貍般的眼睛裡帶著迷離，長睫微抖，眼皮要闔不闔，整個人彷彿是處在夢遊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