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思緒都被打斷,男生茫然抬眼,對上一雙鋒利漆黑,帶著冷笑的眼睛。
氣氛僵住,剛把球砸過去的少年從球場上慢悠悠走下來,胸口一起一伏喘著氣,停在他倆跟前,眼神居高臨下睨著許朝露身旁的男生,半晌,幾不可查地扯了下唇角:“你猜對了。”
許朝露眨眨眼睛,心說他也沒猜呀。
下一秒,就見身旁的男生臉頰迅速漲紅,紅裡透著灰,慌裡慌張站起來,眼睛都不敢看池列嶼:“哥哥姐姐你們玩,那個,我媽叫我回去了。”
話落便閃了人,許朝露望著他背影,喃喃:“你好拽啊,把小弟弟都嚇跑了。”
“沒你拽。”池列嶼冷眼覷著她,“男朋友在場上打球,你在場邊和別的男生聊得熱火朝天,真有你的許朝露。”
起碼有七八分鐘,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那個男孩子長得像時越那掛,唇紅齒白,溫柔清秀樣子,非常符合許朝露的理想型,許朝露也不負所望,人一和她搭話就笑眯眯聊起來了,一口一個“露露姐”,聽得挺心花怒放吧。
“我只是在指導他學習。”
“呵。”
許朝露仰頭盯著池列嶼的臉看了會兒,逆著光依然帥出天際,深邃的陰影裡頭盡是冷冽勁兒,脾氣是真差,眼裡揉不得沙。
她忽然靈機一動,摸出手機,拇指戳戳螢幕打字。
池列嶼:“寫什麼?”
“給你改個備注。”許朝露翹著唇角,“你好像一條醋溜魚。”
“……”
“首字母都能對上,簡直是天選備注。”
池列嶼氣到想笑,垂眼無可奈何地看她改完備注,得意洋洋截了個圖,手機揣回兜裡,重新仰起那雙清淩淩的杏眼看他:“你不打了嗎?”
“不打球了,打你行嗎?”
“當然不行。”
“那請你吃冰淇淋。”
真是敗給她了,整得他一點脾氣也沒有,親眼看著她和別的男生聊完天還要請她吃東西。
池列嶼撿起滾到旁邊的籃球,隨便丟給場上一人,用旁邊直飲水機裡的水洗幹淨臉和手,沒帶紙擦臉,就這麼濕著,眉毛睫毛都掛著水,襯得眼珠子格外黑,劇烈運動後散發的那股熱氣很灼人,許朝露走在他身邊,心跳咚咚響,忍不住主動伸手牽他。
十九歲男孩子真是陽氣充沛,像火爐一樣,剛用冷水沖洗過的手這會兒就熱得發燙。
離開小區,在附近一家義大利手工冰淇淋店買了兩個雙拼冰淇淋,許朝露的兩個球都是綠色的,薄荷味和抹茶味,池列嶼最近挺忌諱綠色,就選了兩個顏色喜慶的球,草莓味和桑葚味。
晚上悶熱,天色也不佳,兩人沒打算在外面逛,邊吃邊往小區走。
許朝露舔了口涼浸浸的薄荷冰淇淋球,想起一事,拉拉池列嶼手指,悄聲說:“我要不還是把那個包還給你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