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猛地一跳,她像被電到一樣,耳根子陡然發燙。
池列嶼看鏡頭了?
不對,他看的應該不是鏡頭。
而是鏡頭旁邊,和舒夏同桌的她。
許朝露呼吸放輕,心頭湧上一股酸澀,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收緊,看到影片裡的少年轉眸去看講臺上的老師,低頭記筆記。
不過兩分鐘,他抬起頭。
然後。
再次朝她這兒望過來。
那樣自然,像是出於日久天長的習慣。
因她和舒夏這時坐在靠牆的第四組,和講臺不在一個方向,所以池列嶼每次轉移視線的動作,影片裡記錄的都很清楚。
不到十分鐘,他望過來已經整整四次。
夏夏:【怎麼樣,數到幾次了?】
夏夏:【拖到二十分鐘還有驚喜】
許朝露沒有拖動進度條,像一隻懸浮在教室裡的幽靈,隔著三年的光陰,無聲凝視著過去影像裡,她不曾在意的那個池列嶼。
課上到二十分鐘,老師在電子屏上投了兩道題,準備喊兩個學生去黑板上做。
“池列嶼,你寫第一道。”
這些知識點今天第一次教,題也出得比較難,老師便選了班上成績最好的學生上去答題,“第二題……許朝露,你來寫吧。”
老師話音落下,班上莫名其妙響起一陣陣曖昧的起鬨聲。
十五六歲的男生就跟山上沒見過世面的野猴子似的,隨便碰上一點刺激就要滋兒哇啦地亂叫,許朝露和池列嶼因為關繫好,沒少被班上同學起鬨。
此起彼伏的噢喲聲中,池列嶼椅子往後一拖,從座位起身,走到過道。
順手抓起桌上課本,心狠手辣地往他前桌、也是全班叫得最歡、甚至拿筆盒敲起婚禮進行曲的那個皮猴子頭上砸:“別吵。”
語氣也賊兇殘,潔身自好到極點的樣子。
下一秒,他抬起頭,臉上卻帶著笑。
唇角上揚,眉眼放肆地舒展,邊往講臺上走邊歪頭抓了抓後腦勺。
步伐慢悠悠,眼神不知第多少次,下意識望向鏡頭那邊。
許朝露眨眨眼,湊近手機,看見他耳朵不知何時全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