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什麼?醋溜魚?酸菜魚?”
“……”池列嶼無語得想笑,隔著頭盔惡狠狠撞了下她腦袋,語氣又冷又促狹,“就你昨天給我發的那個。”
那是昨天中午,許朝露在宿舍裡聽舍友聊最近論壇裡很火的“k大單腳跳怪人”,那老哥從來不正常走路,上哪兒都要金雞獨立單腳跳,一邊跳嘴裡一邊喊著“哦吼”,一副學瘋了精神不太對頭的樣子,
許朝露邊聽她們聊那個老哥有多奇葩,邊對著電腦弄暑期專案檔案,池列嶼這時候給她發了條訊息,許朝露受舍友影響也管他叫老哥,說晚點再聯系。
不過五分鐘,池列嶼忽然打了通語音過來。
許朝露拿起手機,才發現自己上條訊息打錯了一個字:
【老公,我晚點給你打電話~】
……
後來跑到陽臺接電話,許朝露被逼著把這句話讀了至少三遍,回宿舍的時候她頭頂都在冒煙。
男朋友太磨人了,這還怎麼搞學習啊,這學期她全系第一的位置估計要讓給伊玥了。
收回思緒,許朝露穩了穩心神,放棄辯解,選擇反擊:“那你呢?一天到晚就知道連名帶姓地喊我,許朝露來許朝露去,語氣還兇,別人談戀愛可不像你這樣。”
池列嶼將頭盔鏡面往上推,頭歪過來,眼睛直刺刺看她:“那你說,別人怎麼談的?”
“就……”許朝露說話聲音越來越小,“都喊女朋友寶貝啊,寶寶啊什麼的。”
空氣凝滯須臾。
池列嶼什麼也沒說,像根本沒聽見她的話,頭盔鏡片推下來,俯身握把,啟動車子。
許朝露鬆鬆垮垮地抱住他,翻了個白眼。
到排練室時剛過六點,七點會有人過來,他們有差不多一小時獨處時間。
許朝露本想玩一玩別的樂器,卻被人拽進主臥裡,燈沒開,窗簾也半掩著,窗外暮色四合,窗內更加昏昧,她後背抵在牆上,清清冷冷的醋栗葉香味將她包圍,噴灑在她臉上的呼吸卻滾燙灼人。就著昏暗光線,她對上池列嶼透黑的眼睛,像暗夜裡瞄準獵物的野獸,那張堪比金剛鑽,硬度超強又冷淡至極的嘴,貼在她唇上卻軟的要命。
許朝露心還憋著口氣,別過臉:“你必須說點好聽的,不然不給親。”
池列嶼很輕地笑了聲:“我醞釀一下。”
許朝露的臉還是被掰過來,她強裝平靜,沒閉眼,模模糊糊看到池列嶼耳朵似乎紅了,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這一下像是按到了什麼開關,原本還算剋制的吻,漸漸變得失控,他順著她脖子往下咬,許朝露嘴巴得以喘息,又忍不住調戲他:“你怎麼那麼敏感,難怪都不讓人摸。”
他沒吭聲,忽然將她抱起來放到旁邊空蕩蕩的書桌上,身體抵進她兩條腿間,扣著她後頸低頭深深淺淺地吻她。
衣服被撩起來,許朝露忽然覺得這架勢不太對:“那個……等會兒有人要來,只有不到一小時……”
池列嶼聽著,忍不住發笑:“你對你男朋友還挺有自信。”
許朝露其實還沒說完,生生嚥下了“還是你想十分鐘解決戰鬥”這句話,說出來估計會被打死。
“就親會兒。”池列嶼說,眼神裡全是火星子,看得許朝露全身噼裡啪啦地要燃燒起來。
他確實只是親,但親得越來越過分,許朝露身體斜斜往後倒,靠到了書桌後面的牆上,纖瘦的脊背像弓弦一樣拉緊,胸前一陣緊一陣松,一隻手微微發抖撐著桌面,另一隻手無力地抱住池列嶼烏黑蓬鬆的後腦勺,不知輕重地攥著他的頭發。
耳邊全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吃吻聲,像水聲一樣潺潺,許朝露抱著池列嶼腦袋的手忽然松開,往下狠狠抓在他後背上,指甲卻幾乎陷不進去,少年背後那層清薄的肌肉緊繃得像鐵塊,蝴蝶骨時不時聳動一下,像一隻剛從蛹裡鑽出來的蝴蝶,莽撞的,蠢蠢欲動的,同時也分外青澀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