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深喘了口氣,臉埋在軟綿綿裡:“因為有太多人喜歡你了……我怕我爭不過他們,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嫉妒心與愛意,在他體內同生共憩,一起瘋長。
熱水打濕的手再度活躍起來,像是在以一種另類的方式,讓她切身感受到他有多不安。
溫亭深牙齒輕咬了一會兒,突然問:“那顆香橙味的水果糖……我記得你不喜歡那個味道。”
李樂詩腦袋靠在牆上,真絲領帶浸潤了水,她睜不開眼睛。
身體在微微顫抖,她一時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怎麼了?”
他情緒突然波動,起身狠狠咬了一下她的唇:“為什麼沒有給我?”
為什麼就不能光明正大偏愛他一次?
難道他的陪伴還比不上那些剛剛與她熟識的小孩?
時隔這麼多年,李樂詩才意識到他在不開心,心底像一片起風的海面,波瀾起伏。
她不是沒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但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答案——她被溫亭深慣壞了。
哪怕那顆糖沒有偏愛他,她也有信心他會一直陪著自己。
“所以你故意騙我,說香橙味和葡萄味的糖在一起吃會變傻?”
當時十二歲的溫亭深神情嚴肅,李樂詩想都沒想就將那顆香橙味的糖吐到了他的手裡,在他掌心留下濕漉漉的甜膩。
後來,那顆糖就被他用一張糖紙包了起來。
溫亭深含住她的舌尖,輕咬了一下:“你看過我的衣櫃,沒有看見那顆糖嗎?我有好好儲存的。”
兜兜轉轉,那顆糖還是來到了他的手裡。
如果說對她的喜歡是與生俱來的,那麼想要獨佔她,就是從十歲的那次分糖事件開始。
——為了得到她手裡的多出來的那顆糖,他真的快要瘋了。
李樂詩還在燙著臉頰回憶,突然又被翻轉過去,雙手迅速扶上潮濕冰涼的牆面,變成了不太標準的貓咪伸懶腰姿勢。
溫亭深兩手掐住她的腰,像只疲倦的大貓懶洋洋貼在她的脊背,在她耳邊低聲說。
“讓我蹭一蹭好不好?”
……
李樂詩覺得溫亭深在跟他耍心眼。
一方面,講述過去分糖的事情令她心生愧疚,另一方面,他這種鉗制姿勢根本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可能。
簡直跟摁著她的頭同意沒什麼兩樣。
而且,她對這個男人是否起不來産生了強烈的懷疑。
若要形容的話,溫亭深絕對是一個紳士向的侵略者,徘徊在門口,慢條斯理扣動門扉,若沒有主人的同意,他絕對不會邁進去一步。
但同時,他的耐心非常令人煎熬,甚至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可以一遍又一遍不緊不慢地叩響門,磨得主人根本不得安寧。